的情形——
那天他突然造访,来势汹汹,整个人剑拔弩张的,明明本意是想求人,说的话却全是贬低,阴阳怪气,没有一句让人爱听。
可今天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人摇身一变成施恩的那个,反倒没有拿乔,态度也客客气气,教她就算拒绝,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表态。仔细一想,竟还有点憋屈,
好像被他牵了鼻子走似的,莫名其妙就答应了些有的没的。
后来闵老板也没要她相送,两人各奔东西,饭店就在和平公园附近,离家不远,罗生生决定步行回去。
中途她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的黑名单,踩着十分钟的时点,按约定把程念樟解禁。谁知点开聊天记录,才后知后觉两人对话大多还停留在去年春天。
那段糟糕记忆是经不起翻阅的,她不愿回溯,便把人又给锁了回去,改用另一部工作手机添加好友,备注本名还有电话,权限勾了“仅聊天”。
对面预计在忙,微信通过很慢,罗生生一边漫步,一边时不时会窥眼通知,直到绕着公园走完了整个大圈,她才将将收到添加成功的提醒。
原以为程念樟通过后会先说点什么,发个表情也行,但等了会儿没见这人吱声,她就按照正常乙方的思路,主动朝他打了声招呼。
“嗨(微笑表情)”
消息发出,十几分钟过去,对过依旧没给回音,顶部状态栏也看不出有接话的动静,他就这么干晾着,和电话里展示出的积极态度大相径庭。
这股落差让罗生生忽而变得在意了起来,按过往经验,除非是故意不想搭腔,不然程念樟鲜少有这么无礼的时候。
她蹙眉,抬手咬了咬指节,冥冥又开始反省自己,想是不是生分过头,显得虚伪和造作了点。
但她也没坏心思,只想和程念樟划清界线而已,并不打算败坏他的心情,刚才听他高兴,她还有那么点推己及人的开心。
这种感觉就很微妙……分开了,同频却一直都在,就像某种瘾病,反反复复,戒也戒不干净。
内耗磨人,理智回流后,罗生生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在无形中被他左右。其实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今天是他硬要找来的,自己又无所求,理应洒脱才对,哪用管他开不开心?
厘清了这层,走到离公寓仅剩一个路口的距离,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再次捧起手机,拇指快动,“哒哒哒哒”打出一串谢意,打完复读,又觉得词句生硬,在编辑框里删删改改,长久都没把消息发送出去。
“绿灯了。”
背后传来提醒。
她当时在低头编辑,正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蓦地被人点肩,身体便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
“罗生生?”见她僵着不动,背后那人又推搡了她一下,随后委下头颈,直呼她的姓名,嗓音很低,挨靠很近,鼻尖还能嗅到他身上橘苦的香气,清冽而又干净。
“不走吗?”他又问。
罗生生外露的手腕在话音中被对方扯住,轻晃了两下,大意是在催促。
掌温合着薄茧,摩挲肌肤,擦出一片酥酥麻麻的触感。肢体的相碰就这样加剧了心跳的频率,罗生生抿嘴吞咽,试图调整呼吸,待到差不多平稳了,才舍得回过头去。
冬日的阳光入射总是很低,当下偏斜着打在程念樟脑后,照亮了他的发丝与织物的绒絮,沿他身形,勾出一圈光晕。
她看着他,侧脸近靠着他的鼻峰,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程念樟怔怔,慌忙松开手,又退却一步,瞥眼周围空荡荡的街景,深吸一气后摘下口罩,朝她笑着,道了声好——
“嗨”。
……
正月初头的上海,天气常会反复。明明刚还晴好着,忽而北风过境,体感立马转冷,害得罗生生忍不住佝起身子,抱臂打了一阵又一阵哆嗦。
“要不要喝点东西?”路过便利店,看见里头冒出热气,她下意识问了程念樟这句。
男人被她问停脚步,望了眼便利店的方向,会意后接道:“我去买,你想喝点什么?”
“热可可,没有就暖箱里随便拿一个,我想捂捂手。”说着,她哈气搓动掌心,背过他擤了擤鼻水,看样是真冻得不轻。
程念樟见状蹙起眉眼,视线落在她半裙下光裸的小腿,目光夹杂着一抹不赞同的意味,但他没有点破,只是像个普通朋友那样,轻声回了句,“等我两分钟,很快出来。”
他们当下绕行的区域不算闹市,虽然还在春节假期,但下午两叁点最该热闹的光景,这里却人流稀疏,连带着便利店的生意也很冷清。
程念樟进去后独站里头,身量比货架高出很多,就算用口罩和帽檐遮住了头脸,自外看去也还是有些扎眼。
罗生生在处暖风口等他,将外衣裹紧,中途悄悄探出半个脑袋,隔着玻璃门瞄他背影,等看完这人挑拣的全程,察觉到他要转身,她又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店里没有热可可。”程念樟付账时多要了盒烟,提着纸袋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