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没直接回她的话:我姑姑让人带信,说她时日不久。我去凉州,带她和妹妹回青石县柳树村。然后,我会去京城。
她放缓了语气,回头看一眼楚望月:我妻子和住家里的一个妹妹,上京城考进士去了。
楚望月这趟出宫,本就是巡视。从凉州府经过安州府到云州府,再从云州府去往永州府、平州府,最后到京城,跟她原本计划的行程相差不大。
她缓缓点头:可。
林染的这些行程,她都没有异议,且会一路都跟着。
林染决定闲聊天:听口音,月姨是从京城来的吧?镇北侯家真假千金的事,月姨知道吗?
楚望月不动声色:阿染还认识其她从京城去云州府的人?
这姑娘是拐着弯,开始打探她的来历了?拿四年前的事问她,果然是个聪慧过人的。
林染若无其事的挡回试探:我在云州府呆过两年,常有京里的商队过来。恰好我闲着,常去听她们天南海北的聊。
楚望月:谢韵仪那孩子可惜了。
挺有天赋一孩子,被镇北侯那对蠢货妻妻养得毫无灵气。那姑娘走投无路之时,她还派人暗地里帮了一把。
要不然,那姑娘还傻乎乎的留在京城,只有死路一条。
也不知道她现如今怎么样了?若是经此一劫,能有所长进,未尝不能凭自己本事站在朝堂之上。
林染颇为赞同的跟着叹气:听说那姑娘才貌双绝,怎么没有阿娘阿妈认回去呢。
楚望月:或许她阿娘阿妈不在京城吧?但愿她能早日找到她阿娘阿妈。≈
楚望月闭上眼,也祈愿她能早日寻到她的景安。
林染好奇道:说起来,她也是二十岁吧?月姨丢失的孩子也是二十岁,你们都在京城,怎么没去试试呢?说不定,她就是月姨的女儿呢?
楚望月:试过了。
林染沉默半晌,问系统:你不会出错吧?
【科技的范畴,本系统从不出错。】
林染提高了声音:我听人说,滴血认亲,是要母女三人一起,同时往母树的伤口处滴食指血?
楚望月:不用人都在,取来的血还未干,能融在一起就行。
林染哦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孤陋寡闻,提高声音道:若是有人从中作梗,在取血时做点手脚,月姨岂不是就和女儿错过了?月姨被追杀都不敢露面,是有内奸吧!
楚望月瞳仁一缩,心中震颤。林染说的话,不无可能。
她脸色煞白,立刻就想到了几个,她从未怀疑过的人。
二十年前那场大乱,本就是人为。若是当年宫里有漏网之鱼,一步步爬到了她和盛安身边,悄无声息的阻止她们找到景安
楚望月垂下眼,即便是身边这两个以命相护的亲卫,都不能全信。
反倒是面前赶车的姑娘,武艺高强,见义勇为,心思细腻,聪慧过人且不知道她的身份,更能为她所用。
接下来,林染路上不再停歇。
只路过县城时,给小花子买草料,补充几人的干粮,给楚望月三人买几身衣裳日用。
另外,楚望月说她坐车上没事干,让买几块木片刻着玩。白水喝不下去,还要了一两茶叶。
林染神色复杂的瞄她一眼。
这位月姨,一路上弯弓射兔子,砍路边的柳树枝编篮子,吩咐阿圆阿九捉虫子给她喂白云白羽
一会都没闲着。
跟谢韵仪一样,心情好了,还唱诗经。
嘴也叼,买回来的茶叶,她闻了闻,嫌弃的放在一边,一次没喝过。
楚望月说有人追杀她,林染不敢投宿客栈,也没去医馆给她们买药。
楚望月全凭林染安排,夜里露宿荒野,她也跟着轮流守夜。林染带着的都是好药,她们身上的伤势肉眼可见的好转,楚望月就没打算用县城医馆的药。
五天之后,中午。
林染停下驴车,吃饭。
远远看见凉州城高大的城墙,林染瞄一眼楚望月。
凉州城有城门守卫,进城是要出示身份牌的。
你是秀才,我是同村的秀才她姨,阿园阿九是你身边的长随。我们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陪你一起来接人的。
楚望月扒拉下背篓里的木片,挑出三块来,拿匕首削削刻刻,很快做出三张身份牌。
林染探头看:云州府青石县柳树村林景安,林阿圆,林阿九?
这是要用伪造的身份牌进城?
林染对楚望月的造假技术不看好:不是竹牌么?这身份牌看起来有点新。
阿圆默默的瞄林染一眼,拿着三张身份牌,到地上一阵搓。再拿回来时,木牌上已经有不少划痕。
动作熟练得很,一看就是没少干。
楚望月将昨晚就泡上的茶水,倒在身份牌上洗干净沙土,并排放在板车上晒:进城时就差不多了。
梁国北边几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