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十九俊美皮囊的加持下,碧竹便渐渐对他敞开心扉,与崔十九结为了知己。
李汝萤听到这里,后知后觉想到那回与申鹤余一并去楼中寻崔十九时,那位青楼妈妈喊的竟是崔十九。
可恨那时崔十九就在碧竹的隔壁揽着旁的姑娘,而碧竹那时却仍在等待着他。
崔十九当真可恨而又薄幸!
思及此,李汝萤不忍碧竹再被他欺瞒,从袖中取出一只胭脂罐,举着朗声向下问:
“崔十九郎,我这里有些治红疹的药膏,甚有奇效,不妨你拿去一试?或许当即便好了。”
第48章 李祐中毒他今日可算知道碧竹究竟是谁……
崔十九不敢应声,亦不敢抬头。
碧竹顺着李汝萤的目光一路看向了崔十九身上。她倏然按住崔十九的手臂用力将折扇给按了下来。
他的脸上哪里有半点疹子。
碧竹轻哂,眸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眸:“方才楼上那位娘子唤你什么?”
崔十九的脖颈直到耳根霎时涨得通红,却如何也没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汝萤提裙下楼,将胭脂罐塞去崔十九手中:“崔十九郎,一瓶药膏而已,不必不好意思。”
“崔十九郎,鼎鼎大名的崔十九郎。”碧竹的胸腔
肉眼可见地起伏,手中蓄力狠狠向崔十九掴去一掌,而后毅然走出门去。
“碧竹,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崔十九亦夺门而出。
……
入夜,有青年郎君手提酒壶,踉踉跄跄地敲开了申鹤余的书房门。
酒气扑鼻而来。
崔十九晃晃悠悠地进了屋,“哐当”一声,将酒壶放在了桌案上。
“鹤余,来,陪我喝酒!”
申鹤余去他身侧坐下。
“怎么了这是?”
“喝酒。”
崔十九咧着嘴将酒壶举到他面前,“鹤余,喝酒。”
砚池连忙将酒壶给按下:“哎,郎君,我们郎君还要温书呢。”
“你起开。”
崔十九推开砚池,将手搭在申鹤余肩上,“你说,我究竟差在哪儿了?我是谁便那般重要么!明明前面还好好的……只是个名字,只是个名字而已啊。”
这话听得申鹤余莫名其妙,揣测道:“你喜欢的姑娘不搭理你了?”
崔十九点点头:“是啊,我喜欢她,她却只喜欢那个名字,”他伸出指头指向申鹤余,“就是你的名字,你申十六郎的名字,她只喜欢这个名字!”
申鹤余这回是彻底不懂了:“你说清楚些。”
崔十九于是将白日在酒楼中发生的事颠三倒四地说了个大概,但足以叫申鹤余听个明白。
申鹤余听后,冷着脸走去书案前,从镇尺下抽出一封书信,颇有些愠气地一把塞去了他怀中。
他今日可算知道碧竹究竟是谁了!
他闭门备考这段时日里,曾有人送信给他,信上写着“申十六郎亲启”的字样。
他狐疑地将信拆开,读了几行后便发现,这竟是一封女子思慕他的情书!落款上写着碧竹。
碧竹?
他不认识什么碧竹,甚至怀疑是兄长的什么红颜知己误写了他的名字。
可越想又觉着不太对劲。
信中字字句句皆透着对“他”的爱慕与思恋,又怎么会连“他”的家中排行都记错呢?
后来砚池说,朔安的才子佳人们彼此去信时是会用笔名的,越是有身份的勋贵越注重个人名号的隐蔽,兴许“碧竹”便是公主的笔名。
其实那信上不仅表达了对他的思慕,亦表明了期冀他早日中选的激励。
那时他恍然顿悟,立时将那信仔仔细细地折好放在了案上,日日瞅着那信便如同看见了公主。
如今听来,竟……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心中积堵,一时竟不知究竟是崔十九冒用了自己的名号、还是误以为公主来信给他这两件事,哪一件更令他羞愤。
崔十九却是怔怔地放下酒壶,脸色愈发红润起开,看起来酒气已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