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梅竹马,一个穷书生。被迫嫁入张家后,两人密谋在新婚之夜杀害张公子私奔。谁知张公子早有防备,反将陈小姐勒毙,伪装成突发心疾。
“那书生何在?”李林竹追问。
“逃……逃了……”张公子哭道:“我本想追,但已经晚了……”
案件水落石出,李林竹立即派人捉拿那书生归案。周县令得知后,既惊讶于李林竹的断案能力,又担忧张家在朝中的关系。
“李县尉,此案虽明,但张家势大,恐怕会让那个穷书生顶罪。”周县令忧心忡忡。
“大人,法理昭昭,不容权势玷污。”李林竹坚定地说:“若让无辜之人含冤入狱,下官自愿辞官谢罪。”
不然,他苦读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周县令看着这个固执的年轻人,无奈地摇摇头:“罢了,本官与你一同上书,详述案情。”
案件上报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张家果然动用关系,试图翻案。但李林竹的验尸记录详尽确凿,加上那书生的供词,最终刑部维持原判,张公子被判流放。
绍圣二年春,李林竹站在江南西路提点刑狱司的院子里,手中握着刚刚送达的调令。
今日,他本来要休沐回任李义庄的。
升为提刑官这几年,比之前忙了不少,他陪小狐狸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所以他下了死命令,每年三月初一跟九月初一,任何事都不准来烦他,他要回家。
同僚虽有异议,但奈何他能力过强,参了几本后都没了下文,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可偏偏今日,朝中的调令送来了——大理寺卿。
正四品,多少刑狱官员梦寐以求的位置。
“大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书吏张诚捧着茶进来,脸上堆满笑容:“听说这是蔡相公亲自举荐的。”
李林竹将调令放在案上,目光扫过房间里那一排排木匣——每个匣子里都装着一桩案子的验尸记录和草图。
若是上任,这些一手资料都是可以带去大理寺的好东西。
正暗自窃喜,可脑海中却浮现了任白芷的样子,笑容也淡了下来。
小狐狸。
她当初好不容易从京城逃出来,是肯定不会跟着自己回去的。
虽然先帝已去世多年,但如今的官家,掌权这两年,一直惦记这江南这个财神娘子。
想来这次的调令,一半是欣赏自己,另一半,是借自己的手,把小狐狸带回去吧。
可小狐狸如今活的很惬意,义庄里办了个女学,专门教人搞钱。
那便只能自己去了。
可京城那么远,这辈子,若离小狐狸远,离自己梦想近又有什么趣?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
“回信给蔡相公,林竹才疏学浅,恐难当大理寺重任。江南刑狱积弊未除,乞留任。”
张诚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这可是……”
“去吧。”李林竹摆摆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手稿,封面上写着《解尸录》三个遒劲的字。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李林竹的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在绘制一幅新的解剖图,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张诚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苏州急递!”
李林竹展开信笺,脸色骤变。纸上寥寥数语:任娘子,病危。
毛笔从他指间滑落,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大人?您脸色很差……”
李林竹猛地站起:“备马!我要去苏州!”
“可明日还有……”
“就说我突发重病!”他已经脱下官服,从箱底取出一件半旧的青色长衫。
绍兴二十七年冬,赣州城郊一处破败的祠堂里,新任提点刑狱宋慈正在翻阅一堆发黄的纸页。连日大雨冲垮了祠堂后墙,露出这个暗格。
“大人,都是些鬼画符……”随从捂着鼻子道。那些纸上画满了奇怪的人体图案,还沾着可疑的暗褐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