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感动,有时又让他觉得折磨。
在这个年节里,陈翊琮难得地闲下来了几天,那几天他几乎天天都和柏灵待在一起,和她说话,抑或像现在这样,为她描眉画红妆。
他会用尽全力,去补偿他从柏灵这里拿走的……陈翊琮抱定着这样的决心。
“好了。”陈翊琮停下手来,“看看,喜欢吗?”
柏灵没有直接回答,但她笑着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才点了点头,显然非常喜欢。
这情态让陈翊琮着迷。
“现在什么时辰了?”柏灵忽然问道。
不远处的赵七答道,“回司药,辰时快过了。”
柏灵双眉微扬,回头道,“那圣上差不多该走了,不然又要迟了。”
“迟了又有什么要紧……”陈翊琮笑着说道,但他确实站起了身。
柏灵从一旁赵七的手中接过了陈翊琮的大氅,亲手为他披上。
“今天可能会和内阁的几位大臣一起出城看看,”陈翊琮抬起头,让柏灵为他系上大氅上方的衣带,“不出意外我中午应该不会回宫,只能让你一个人吃饭了。”
系绳的时候,柏灵的目光落在陈翊琮微微昂起的脖子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来喉结的微动。
柏灵打了一个蝴蝶结,她收回了目光,而后轻轻调整了一下它的形状。
“……好啊。”柏灵笑着道,“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陈翊琮有些好奇地望向柏灵。
“难得听你这样讲……有什么事吗?”
“之前的课,没有讲完。”柏灵轻声道,“今天,应该给你上最后一课了。”
陈翊琮连连点头,笑着答应下来。
离开之前,他有些不舍地抚了抚柏灵的脸颊。
“朕尽量早回,但如果迟了你也不要干等着,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好吗?”
“嗯。”
柏灵站在屋子里,目送陈翊琮大步离开。
直到皇帝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她的目光才渐渐远移,望向了更远的天穹。
柏奕他们,这会儿应该刚刚出城吧。
柏灵回转过身,对赵七道,“烧水。”
赵七连忙应了一声,又问道,“司药是要泡茶吗?”
“沐浴。”
“好嘞,奴婢这就去吩咐。”赵七笑起来,轻声道,“咱们司药今天真好看!”
柏灵望了他一眼,“是吗。”
“是啊,司药今天的气色本来就好,这一会儿的精神也好,感觉眼睛都比往常时候亮了。”
柏灵稍稍愣了片刻。
“……还是你眼尖。”她垂眸说道。
……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
陈翊琮果然入夜也没有回宫,直到子夜时分,才风尘仆仆地出现。
柏灵的小院一直开着门,她还是拿着衡原君的那本棋谱,抱着手炉坐在正屋里下棋。
陈翊琮原本担心自己今日回来得太晚,柏灵又只能在“点着蜡烛太亮”“熄了蜡烛怕黑”的两难里艰难入睡,不过现在看起来,柏灵还没有开始睡呢。
她这时没有扎头发,长发披落在身后,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眼前的棋局,甚至没有觉察到陈翊琮的道来,直到皇帝踏进了屋门,柏灵才抬起头来。
陈翊琮带进来一身的寒气,这一次他没有等柏灵起身,便自己解开了外披,而后走到了柏灵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