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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郑家(1 / 2)

1926年,沪市某条浊浪翻涌的河岸边,歪斜的木棚屋里泛着潮湿的霉味。煤油灯在瘸腿的方桌上投下摇晃的光晕,照得墙角的蛛网忽明忽暗。郑顺意攥着空针线盒的手指节发白,洗得透亮的粗布袖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颤动。

&ot;阿爹,&ot;她咬着后槽牙,两条麻花辫在剧烈起伏的胸前绷得笔直,&ot;我藏在炕席底下三块大洋,现在连针线盒都空了。&ot;床板吱嘎作响,郑大发正用指甲抠着陶碗里最后几粒冷饭,闻言掀起眼皮瞥了眼女儿:&ot;急赤白脸做啥?明早翻本了给你买十个新盒子。&ot;

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将墙上父女俩的影子撕扯得支离破碎。

郑顺意红着眼眶将针线匣子狠狠掼在地上,木匣子&ot;啪&ot;地裂开一道缝:&ot;这可是我熬更守夜攒下的体己!天不亮就去码头扛活,一天接五份工,就为着&ot;她声音哽住了,指甲掐进掌心。

郑大发歪在藤椅里剔牙,心想这丫头片子净会作态。他早把这赔钱货押给赌坊了——就凭那张酷似周璇的小脸,抵了三百大洋呢。要是这回手气好,翻本后还能留着使唤;若是不济他眯眼打量着妹妹纤细的脖颈,赌坊刘老爷最好这口。

&ot;晦气!&ot;他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不知是恼那总输钱的牌九,还是怨要便宜了刘老头。

郑大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顺意,郑顺意听完后,眼中的怒火渐渐凝结成冰,化作刺骨的恨意:&ot;啊爹,你这是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啊,你心里就半点不疼我吗?&ot;

郑大发被女儿眼中的寒意刺得心头一颤,强自稳了稳心神:&ot;咋不疼?爹要是赢了,你就不用天天起早贪黑地做工。就算输了,你不也能当上十二姨太?&ot;

郑顺意突然笑了,那笑声让郑大发后脊梁一阵发凉。他干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ot;横竖横竖听爹的准没错。&ot;

&ot;郑大发,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阿爹!你不配!&ot;郑顺意红着眼眶吼道,&ot;我们断绝父女关系,我再也没有你这个父亲!&ot;

郑大发猛地拍桌而起,怒目圆睁:&ot;好!好得很!既然要断绝关系,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郑大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ot;

他盯着女儿单薄的背影,心里暗自盘算:这丫头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能去哪儿?最后还不是得灰溜溜地回来认错。

郑大发染上赌瘾后,把原本殷实的家底输了个底朝天。郑顺意想起去年冬天去世的母亲,就因为没钱买药,活活病死在炕上。那一刻,她对父亲最后那点亲情也随着母亲的呼吸一起消散了。

&ot;郑顺意,可算找着你了。&ot;赌坊当家的狗腿子咧着一口黄牙,&ot;你爹都跟你说明白了吧?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我们当家的第十二房姨太太了。&ot;他阴阳怪气地拖着长音,&ot;十二姨太——&ot;说罢,做了个夸张的&ot;请&ot;的手势。

十八岁的郑顺意站在院子里,春寒料峭的风吹起她洗得发白的衣角。赌坊当家都快五十的人了,满脸横肉,听说前头几房姨太太不是被他打残就是逼死了。围观的街坊邻居都在窃窃私语,说这朵刚开的鲜花,怕是要插在烂泥潭里了。

郑顺意冷着脸,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欠奉。为首的眯起眼睛,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她的胳膊。

&ot;放开!&ot;郑顺意猛地挣扎,手腕在粗粝的掌心里磨得生疼。

为首的慢悠悠踱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ot;郑小姐,别让兄弟们难做。咱们也是端人饭碗,替人消灾。&ot;

郑顺意死死咬着下唇,半晌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钳制着她的力道果然松了几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发力挣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冲向马路。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街道。一辆老旧的福特t型车堪堪停住,车头还是蹭到了她的裙摆。司机猛地推开车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ot;赶着投胎啊?要死也别祸害老子!&ot;

吴向荣暗自咒骂自己今天真是走了背运,好端端开着车突然冲出个女人,险些闹出人命官司。虽说吴家财大气粗,可若人人都学她这般碰瓷讹钱,往后岂不是谁都能从吴府讹银子了?他阴沉着脸,倒要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些年吴向荣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沪上商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那些个有头有脸的,谁不看在银钱的份上给他三分颜面?此刻他整了整西装袖口,眼底翻涌着怒意朝郑顺意大步走去,皮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距离那女人还有七八步远,他已经将对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少女蓦地仰起脸,倔强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向吴向荣,惊得他生生刹住了脚步。那眼神太过锐利,竟将他满身怒气都刺散了。吴向荣心头一震——太像了,郑顺意此刻倔强含恨的模样,简直与他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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