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背过身去,执烟起落,猛嘬着将它刻肺,如此反复了几次,发现尼古丁已不够纾解,干脆直接把烟摁断,而后抬手拍关掉了头顶轰轰作响的机具。
“吵死了!”
也不晓得是在骂谁。
“滴”的一声,伴随抽油烟机停摆,屋内瞬时变作安宁,除了煮水的沸声,耳边只剩下窗外的风噪和候鸟归巢的咕啼。就像电影切镜换到下一幕剧情,两人的情绪也因调度的变换,终由热烈走向凝结。
彼此沉默一阵,罗生生望了望天光,兀自喃道:“时间好像不早了。”
程念樟跟着看了眼,若有似无地回了声“嗯。”
“你明天商务几点?今天是不是要fittg?在我这里会不会耽误到你行程?”
“商务是明天两点,年前已经试过装。今天夜里品牌有预热派对,我最近的行程大概就是这个,目前还耽误不到。”
“哦,你不耽误啊……可我晚上有约了,现在快四点,五点得到闵行的韩国城那块儿,明天我回澳洲,已经和工作室的小伙伴说好,今晚必须聚一聚的。”
实际上工作室在节前已经吃过散伙饭,今晚并没有聚餐这回事,她只是懒得想招了,干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诓他,挺敷衍的。
“那我送你一段,去闵行的话,这次应该是真的顺路。”
“不用,我坐地铁更方便。”
他的执拗让罗生生有些心烦,所以态度和语气瞬间强硬起来,表意也很明确,就是想他走,一点客套的空间也没留。
程念樟听后顿了阵声色。
“好……那你出行注意安全。”
终归还是尊严更占上风,落下这句,他没再纠结下去,仰头把手边放凉的茶水喝尽,拍掉衣上浮灰,大步走回客厅,离开前没按情理留句再见,只在捡起大衣时意味不明地望了厨房一眼,眼神镀着层冷意,已看不出有几多来时的热切。
罗生生原本还想跟他客气,回句“慢走”,不想把关系搞僵。但对方眼神直直冲撞过来,就像闷拳敲在胸口,正中靶心,一下击碎了她一团和气面具下的虚伪,也顺便把她给敲成了个不识道别的哑巴。
男人走后,她就这么呆呆看着玄关放空了好久。没了程念樟在身侧的那种紧绷感,罗生生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魂灵坠地,蔫儿吧唧的,干什么都使不出力,既不想清理茶具,也不想收拾行李,甚至连躺下睡一觉都觉得费劲。
人在怅然中容易虚耗,而虚耗又更使人怅然。
窗外鸟散,天色落入夜黑,楼下偶有孩童跑闹的嘻叫,杂沓纷乱,是傍晚即将终结的信号。
罗生生在满目黢暗和空荡中回神,想着还是要找点事做,才好让情绪有个着落,却不料刚拿出手机,都没来得及对眼时间,房门偏在此刻响起两下“咚”声。
“谁?”她走近问。
门外没答,只又轻敲两下,很软的两下,就像人在哀求时发出的蝇声。
罗生生猜到是谁了。
房门打开,“你还回来干嘛?”
程念樟没给回答,直接捞她出来,捧着脸便吻了下去,不讲道理,也没有王法。
“哗啦——”
玄关鞋架上的摆件被突来的撞击抖落,零碎掉了一地,却无人在意。
罗生生任由程念樟裹挟自己,从走廊吻进玄关,天旋地转,窒息之后是心悸,悸动之后又是一阵接一阵的窒息。头脑就这么被他搅成了浆糊,无谈清醒,直到感知胸前衬衣正在被股蛮力撕扯,她才惊觉出了反抗的意志。
“你做什么?”
罗生生偏头躲吻,瞠开眼,厉声呵斥,斥完见他无动于衷,索性抬手把人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是后脑撞墙的动静,带得头顶吊灯都震。
“呃啊……”程念樟叫痛,听着有那么点演的成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脑子瓦特啦?”
此刻走廊偶有电梯开关和住户步走的杂声,担心邻居八卦,她一边骂一边做贼似地探头,确认无碍以后,也没着急把程念樟赶走,而是缓缓带上把手,言行不一地将房门拉阖了起来。
背过对方时,趁他不注意,罗生生咬了咬微麻的下唇,舌尖不意尝到股甜,有点像果糖化开的滋味,后调还带着薄荷的凉淡,是演员吻戏前常会做的准备,讨好感很足。
“我就说你绕半个上海过来找我干嘛,不明所以的。哦……原来在这里等着?”
“等着什么?”程念樟挺起腰,也不再装腔,眉眼皱紧着,居高临下地看她,不知疼得还是气得,话一出口,语气就冲到没边,“等着挨你这下吗?呵,那我可真够闲的。”
“你这下不该挨吗?吃我豆腐还有理了?”
“又不是没吃过,老豆腐一块。”
这话本意是想说她噎人,劲大,嚼不动。
但罗生生听岔,以为他在讽刺自己不够新鲜,年长色衰,旧人味重,于是心火不打一处来,指住他的鼻尖就骂:“老?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