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赖权力而生,随时因它而灭,除非自身具备争夺权力的智慧,那才是长久之计。”
“看到那个了吗?”
言似卿顺着她的目光指,那是花园的入口,也是出口,来时她见过。
“这里,是叫青凰园?”
“是,前朝帝后取名的园林。”
这是忌讳,但对于皇家儿女来说,不算太忌讳,毕竟碑石摆在那,说明帝王无忌。
怀渲提及它的字,言似卿又非文盲,自然早认出了,沉吟片刻,慢吞吞说:“我记得温泉别庄那边也有个《青凰院》,也是公主您住着的地方。”
那天,她在牌匾下面站了站。
“是啊,那边其实也是当年谢后定下的,他们去过那边泡温泉,不过父王对此并不避讳,甚至不让别人动那碑石。”
言似卿:“陛下宽容。”
怀渲表情古怪,后低沉说:“也可能是因为那废帝殉亡于此吧。”
言似卿顿眸,就像看着那古老的碑石。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帝王在江山灭亡之际,穿着龙袍,一步步淋雨走到这里,抚摸着自己曾与皇后共赏天下美景的碑石,最后自戕于此。
鲜血灌溉了这片娇美的权力土壤,让它每年都盛开绽放。
“昏而亡,百姓兴,也是好事。”
言似卿轻声说。
怀渲有点走神,但有些话,她没法说。
比如,帝王是这世上最善变的人。
天子无家。
“我送言大人出去吧。”
“夜深了。”
言似卿瞥过对方弄了一半的妆容,这么精致享乐的人,匆匆而来。
她来,是为了确保言似卿能离开皇宫。
她怀渲从不欠人情。
言似卿眼神温和了许多,目光又看了看那碑石。
“那,就劳烦殿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