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疯了,他怎么能这样接周之彦的电话?
万一,万一……
她无法想像,周之彦知道她跟周暮云在一起后会激起多大的风浪,她又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一波惊涛骇浪?
“你在哪里?”
在她心虚又愧疚之际,周暮云朝电话那端的人沉静问道。
简葇听不清周之彦说什么,但从周暮云话里得知,他又喝多了,大概是醉得不清。
“我让司机接你回家。”
周暮云正想要挂机,周之彦却不听,声音含含糊糊的说要简葇去接他,要不然他不回去。
“她已经睡了。”
他没理会他的胡闹,直接挂断电话,顺便关机。
“他喝多了吗?在哪里?”
简葇低声问。
“吃你的东西,我找人接他回去。”
他起身离开餐厅,顺便还把她手机一块拿走了。
可这会儿,她哪来的什么心情吃东西?于是尾随他离开。
等他安排好后,转身过来就见到她立在身后,欲言又止。
“司机去接他了。没事。”
那就好。
“我也该回去了。”
已经很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她不能在这里留宿。
“我送你。”
以她的性子,有些事情,他不能逼得太急,免得适得其反。
-
深冬夜里,路上的私家车不多。
道路两旁的路灯在眼前一一倒退。
她把脑袋靠到车窗上,复杂混乱的情绪不断在心头蔓延。
“要不要我亲自跟他谈?”
车子在交通信号灯前停下来时,他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不用。”她下意识拒绝。
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就算她跟周之彦坦白了自己犯的错,那周暮云与钟家芝呢?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她跟周之彦分手了就能万事大吉。
他从来没明确提过要如何处理他与钟家芝的这段婚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有跟钟家芝结束的打算,可为了她这样做,值得吗
他就算退出了政治舞台,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每一种都是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的食物链顶端。
她承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爱上周暮云这个人。
但她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女子,能给他带来什么?
权贵的婚姻,最基本的条件是背景,关系,人脉。生在什么阶层就要服从阶层规则。
可若是他与钟家芝的婚姻一直存在,就算她与周之彦结束了,她的道德观又允不允许她做外面那个小的?
她承认,她害怕。
害怕流言蜚语,更害怕遭人谩骂。
这是一条完全看不清状况的路,她却迷失其中。
“我给你时间,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然后呢?
简葇闭上眼,只觉得浑身无力。
车子快要到小区时,简葇让他靠边停车,她走路回去。
她承认,她极度心虚,害怕他送她回来被家里人看到。
可他没理会她的要求,径自将车子开到小区大门外。
她下车前,他叫住她。
“我知道你害怕……”深夜里,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分外的诱人:“害怕别人的谩骂与指责。我挡在你面前,你还怕吗?”
她紧紧地抓着背包的带子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酸楚的情绪一层层,一圈圈,泛滥到眼眶,胀得难受。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给的,我也能。”
他不能给的,我也能,仿佛意有所指。
一字一句,都在崩塌她道德的信仰与围墙,将她降服得一塌糊涂。
可她最终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句平淡普通的:“我回去了。”
他嗯一声,说走吧。
深冬夜里,迎面而来的都是寒冷的潮气与雪气。
简葇不敢回头,脚步飞快地奔进小区,一直到楼梯口才敢让眼泪掉出来。
-
深夜的路边,路虎车窗降了下来,冷冽的空气一下全都涌进车里。
冷热交替中,车里的男人压下打火机,点着咬在嘴边的烟。
中控台上手机震个不停,他瞥了一眼后,不急不缓地拿起来接听-
“过来喝一杯吗?”
是司徒。
“不了。”他吐了一口烟,浓郁的烟雾弥漫着他整张脸。
“在家吗?”
“有事?”
“听说你让聚福楼送了晚餐到家里?跟谁吃饭啊?”
司徒明知故问。
“你管得倒是宽。”
“哪里哪里,这不是关心你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