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吐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人类抽搐的眼皮，将附着其中的一丝霸道至极的神力卷入口中，咽下。

这是宿傩的神力，和祂本神一样霸道且不讲道理，一旦触犯了祂设下的规则，违者将会体验到不比死亡轻松多少的痛苦。

“喵呜。”

白色猫猫蹭了蹭这个满头冷汗的可怜人类，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触犯了宿傩设下的哪条规则，但是大度的猫猫原谅这个人类了，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和猫猫一个配色的人类，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柔弱的小动物，呼呼毛，不痛不痛。

有些脱力的五条悟瘫在座位上，灼热的刺痛犹如潮汐般快速退去，他缓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伸出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同位体比云朵还要柔软的毛毛。

他正要喜极而泣，又立马被冻得一个激灵，老天爷，它为什么会这么冰啊！？

而且——

少年严肃着表情，像防爆警察排查炸弹那样严谨的，仔仔细细地把这只投怀送抱（并不）的猫猫摸了一遍，着重摸它的脖子和小肚子往上一点的部位。

没有脉搏。

没有心跳。

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猫猫的口鼻处，表情更加冷凝。

也没有呼吸。

该死的！

他把这只咂咂嘴，不知道在回味什么东西的漂亮大猫像辛巴一样举起来，冷着脸和声音问:“喂，五条……我就叫你五条了，你应该也是这个名字吧？——你是怎么回事？这个状态，难道你是变成咒灵了吗？”

琴酒抽着烟光明正大地偷听。

真的姓五条吗？猫没有点头，这一点待定。

12035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太冒昧了，小悟！现在你抱着的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世界级神明啊，世界意识们盖章认证的那种哦！】

然后拉开距离拍摄一个长镜头，美滋滋。

咒灵？

五条悟捕捉到关键词，没错，祂就是咒灵，是最最最厉害的咒灵！是独一无二，超越世界级的咒灵哦！

猫猫骄傲地点头，人类，你很有眼光，猫猫就是这么厉害！

五条悟:……

五条悟有些怔愣地眨眨眼，一滴生理性眼泪从他眼眶里滑落，被白色猫猫蓬松的大尾巴温柔擦去。

“你怎么会是……”

怎么会是咒灵？

他的同位体，怎么会是咒灵呢？

明明，明明他……

五条悟胸膛里翻涌着某种酸涩而强烈的情绪，让他的喉咙莫名干涸，呼吸变得沉重，平时转得飞快的大脑也变得运行困难。

他难以将他的问题和同位体坦然给出的答案结合在一起。

纵然平行世界之间有无数种可能，也不该是……不该是咒灵才对。

五条悟接受的咒术教育告诉他，咒术师不会产生咒灵，那么一个咒术师为什么会变成咒灵？

他必须先死去，然后被大量的诅咒锚定，在扭曲中“重生”，褪去人的皮囊和形态，变成面目全非的咒灵。

“你是这样的吗？”

你也曾经历过这些吗？

五条悟把这只冰坨坨一样的漂亮猫猫抱进怀里，他第一次这样安静，垂下眼帘和头颅，雪白的额发落下，遮住了他的表情，声音轻得像是不想惊飞落在枝头的小鸟。

变成咒灵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少年还无法想象那样的痛苦，他宁可彻底死去，也不要因为别的什么破原因变成咒灵。

可是……他眼前这个就是。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另一个世界他竟然会变成咒灵？

它闻起来并不苦涩，周身的气息也不像其他咒灵那样浑浊恶心。它是香的，一种不知名的冷香，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第一朵花，香气清冽幽长，且纯粹得近乎完美。

如果不是它点头，他根本看不出来眼前的同位体居然是咒灵。

五条悟无法理解他的话，他的话很短，语速也比之前慢了很多，但这短短一句话里所包含的感情和意思太多，祂听不出来，也听不懂。

什么这样？这样怎么了？

祂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好，很可爱，家人们都很喜欢，祂养的幼崽和小动物们也很喜欢。

这样很好。

白色猫猫晃晃尾巴尖，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五条悟轻轻摸了摸祂毛绒绒的脑袋，不再说话了。

他安静得不像是昨天那个扬言不带他就要把车炸了的自信感爆棚的大少爷，琴酒在后视镜上看了他两眼，随即不感兴趣地挪开视线，垂眸回复起下属对他临时改变计划的小心询问。

12035伸出电子触须挠挠头，它不理解，小悟看起来有点难过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车内的氛围变得安静，之后的途中没有人说话，约莫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