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珵沉默了须臾,静静思考沈明书的话,眼神凛冽,纵心中不愿,为长久计还是答应下来。
沈相,你去传旨。
沈明书心中震撼,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推她入李瑜的阵营?沈明书果断地答应下来:臣立即去长公主府邸。
说完正经事,李珵望着沈明书矜持的表面,唇角噙了一抹笑容:沈相的夫人似乎无甚规矩,不如朕帮你?
小皇帝分明就是在看戏。
沈明书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上前郑重揖礼:回陛下,臣的家事岂可劳累陛下,臣妻年岁小,不懂事,臣可以慢慢教。昨日之事,臣与您保证,再也不会发生。
李珵颔首,放人出宫。
沈明书去传旨。
午后,李瑜来谢恩,皇帝没见她,她等了半日,内侍长将她打发走了。
李瑜回府后,气到浑身发抖,砸了茶盏,踩着满地碎片来回踱步。
欺人太甚,李珵算什么东西!论起血脉,她更尊贵。她的父亲是先帝的堂弟,母亲是长公主的的孩子,李珵算什么?
日落西沉,倦鸟归巢。
沈明书回来得早,脱下外袍,进入屋内,屋内人走出来,脚上叮当作响,见到她后,冷冷地哼一声。
消气了?沈明书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静静擦拭手,目光扫过她脚下的金链子,唇角勾了勾。
姚瑶转身进去了,沈明书紧随其后,屋门及时关上了。
沈明书走近少女,目光染笑。姚瑶不满,走近她,垫脚吻上她的的唇。
入夜前,皇后收到清风观的书信,一时怔住,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急忙将书信藏入袖口中。
装作无事发生。
李珵脚步一顿,凝着她的那双白净的手,狐疑地看着她:你在藏什么
第22章 她是皇后还是太后?
窗下的人呼吸一窒,慢悠悠地整理自己的袖口,同小皇帝招手。李珵巴巴地凑过去,她伸手拉着人坐下,母亲写的家书,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无甚要事便回来了。李珵识趣地坐下来,外面响起一声闷雷,二人同时朝外看去,季明音说道:黄梅雨季要来了。
李珵嗯了一声,睫毛长长的,轻轻一颤,勾出一片不着痕迹的阴翳。
她不喜欢黄梅雨季,天气湿漉漉的,浑身都不舒服。
她转身去抱着皇后,蹭了蹭,姐姐。
声音软软的,听起来,似在撒娇。季明音见她被糊弄过去,心中多少有些心虚,她便抬手捏捏李珵的耳朵:怎么了?
过几日,我教你看奏疏,好不好?李珵想起重要的事情,鼓起腮,一本正经地说起这件事:我相信,你学的会很快。
她只是失去了记忆,依旧很聪明,肯定一学便会。
季明音答应她。
困于后宫,无事可做,就当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晚间落了场雨,树叶落满尘埃,碾落成泥,散了一地的芳草香。
接连几日都是阴雨绵绵,天气不厚爱,人也会变得无力。李珵白日里处理奏疏,晚上将简单的奏疏带回去,慢慢地教导皇后。
两人相处也算融洽。
而许溪到了裴家药铺,将老师的信给了裴家老大夫。
裴家世代行医,本祖籍京城,十多年前从京城搬过来,这些年来名声大噪,在本地扎稳脚跟。
见到书信后,裴老夫人看着年轻的姑娘,春风徐徐,青色的衣袂翻飞,模样清秀极了。她询问道:你是她的学生?
是的。许溪点点头。
裴老夫人捏着书信,想起当年她劝说女儿,放弃肚子里的孩子,重新开始。
圣上有旨意,只要打了孩子,她就可以回娘家,安稳度日。
但自己的女儿倔强极了,怎么都不肯放弃,与娘家断绝关系,搬去了道观中度日。
见到年轻的姑娘,她还以为是那个孩子来了。
你可有师妹?裴老夫人示意对方坐下。
许溪摇首,没有,老师只身边只我一人,并未有其他弟子。
你多大了?
今年二十岁。
裴老夫人沉默,年龄对不上,那个孩子若生下来也只有十八岁,且许溪的五官与女儿一点都不像。
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是男是女?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困住女儿一辈子。
裴老夫人低叹一句,说道:你要的东西我,我给你准备,今日休息一日,明日离开。
许溪答应下来。
再回城,已是三日后,阴雨连绵,山间路滑,极不好走。
许溪上山后,脚上、衣摆上都是泥土,浑身脏兮兮的,但裴家给的东西,完整地摆在她的怀中。
观主打开药罐,轻轻地闻了闻,大概猜出是什么药材,她顿了顿,她知道药效甚微。
再好的药都无法根除阿念身上的伤痕。
我知道了,你去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