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的事情。她以为先帝死了,笼罩着沈怀殷身上的阴雾就此消散,未曾想到这个疯子留了两份遗旨。
至于李瑜,她也不会让她活着挡路。
季明音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心中愕然,瞬息明白她的心情。
只是先帝遗旨,新帝无法反抗,皇权在上,孝道如山,怎么做都是错。
我知道了,用晚膳罢。
李珵颔首,望着面前端庄优雅的女子,努力打起精神,同她一道去用晚膳。
晚膳后,宫人来报,沈相调了百余人出城去了。
无故调兵?李珵听出话音,如果是她自家的人不会闹到这里来的,必然是调的是巡防营的兵。
她默想了片刻,淡淡扫了对方一眼,对方立即跪下来:是巡防营的兵,说是回来与陛下请罪。
沈明书是最早支持她的,明知她不受宠,依旧替她办事替她周旋。
她颔首道:告诉她,朕准她调兵,此事不要宣扬出去,尤其不能让晋阳长公主她们知晓。
晋阳长公主李瑜被关在家里,但她的耳目众多,不可小觑,当年拥护她的人可是最多的,随着新帝登基,世家纷纷倒戈,不敢再接触李瑜。
终究有人贼心不死,尤其是太后殉葬这件事上,李瑜压着新帝,算是扬眉吐气。
太后亲自养育李珵,对李珵十分爱护,到头来,却死在自己的养女手上,李瑜在家关着,心里却痛快极了。
报信的人退去后,李珵托腮,阴狠一笑,招来自己的女官,耳语几句,女官闻声变色,但还是接了旨意出去。
宫门还未曾下钥,女官匆匆前往长公主府宣读旨意。
李瑜被迫跪下听圣旨,当听到那句李瑜行事不恭,不敬太后,有违孝道时猛地抬起头,险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沈怀殷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为先帝解闷的替身罢了,值得她来孝顺?
李珵竟然为此罚她。
殿下,请!女官收了旨意,将太后的画像摆出来,置在李瑜面前,陛下说了,劳您跪到天亮,反省自己的过错。
李瑜倏然站起来,面色羞得通红,孤不跪,孤没有错。
女官神色漠然,身侧的人立即涌上来,一左一右压着李瑜的肩膀,按住她跪下去。
殿下,跪一夜罢了,若是闹大了,您觉得呢?女官耐心劝说,您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本来尘埃落定,晋阳长公主拿出先帝旨意,逼死太后,新帝岂会容忍。
姐妹二人本可以好好相处,她不让新帝痛快,新帝岂会让她高枕无忧。
一夜后,沈明书来皇帝跟前请罪,叩首大拜。
李珵亲自去将她扶起来,心中纳闷,朕已替你善后,但朕想知晓,你调兵做什么?
沈明书一夜未眠,略显憔悴,风姿如旧,威仪不改,低头与皇帝请罪:臣妻被人挟持,臣心急之下,才调兵跟随,陛下且放心,臣保证不会有下回。
她说得冠冕堂皇,说是被挟持,但李珵一个字都不会信,人要脸树要皮,她不会揭露沈相,而是认真嘱咐她:朕予你一日假期,你回府好生安慰夫人,朕让人给你拿些安睡的药物。
臣谢陛下恩典。沈明书淡然地叩谢皇恩。
她越淡然,李珵越想笑,但她是皇帝,为人表率,不可轻易露出不雅的姿态,拼命忍着不适,示意她快些回去休息。
沈明书如常般退下,装作看不见小皇帝嘴角的笑容。
等人走后,李珵小跑去内寝,拉着皇后兴奋地诉说:你知道吗?沈相夫人跑了,她昨晚调兵去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