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是真变心……”他冷道,“还能半夜回来给你这病秧子煎药?”
方琪突然挣开他,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谢晗这才发现,方琪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来。
“谢晗。”方琪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是不是……嫌我累赘了?”
谢晗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他想起去年冬夜,方琪拖着病体在衙门外等他到三更;想起半年前自己醉酒,是方琪背着他走过三条街……
“胡说!”他粗鲁地抹去方琪脸上的泪,却越抹越多,“老子要是嫌你,早他妈……”
话没说完就被方琪堵住了嘴。这个吻带着酒气,方琪的手抖得厉害,却固执地扯他衣带。
“别……”谢晗偏头躲开,“你还在发烧……”
方琪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那簇火苗渐渐暗下去:“果然……是嫌我……”
“嫌你大爷!”谢晗直接把人按倒在榻上,“我是怕你明早又咳血!”
方琪突然笑了,眼角还挂着泪:“那……轻点?”
谢晗骂了句脏话,低头咬住那片发白的唇。
方琪的手指插进他发间,冰得他一个激灵。太久没亲热,两人都有点急,方琪解他衣带的手直打颤,腰带扣“咔嗒”响了三回才解开。
谢晗仰面躺在地上,闭着眼感受方琪的温度。可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李屿淮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今儿个那厮按着他脖子灌酒时,指尖也是这么凉……
“操!”谢晗猛地睁眼,正对上方琪疑惑的目光。
“谢晗?”方琪喘着气撑起身子,“你……”
“方大师!方大师在家不?“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刘大婶的破锣嗓子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我家房顶让风掀啦!”
方琪的手还撑在谢晗耳边,两人面面相觑。谢晗先没憋住,“噗嗤”笑出声:“得,方大师又要普度众生了。”
“等着。“方琪红着脸爬起来,套外衣时差点被袖子绊倒,“我去去就回。”
谢晗懒洋洋地系好衣带,顺手把方琪喝剩的半碗药灌了。
小院一下子静下来,只剩灶膛里火星“噼啪”的声响。他望着方琪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破院子空得慌。
转身回屋时,谢晗后颈的汗毛突然炸起——屋里多了道影子。
“好快活啊,小旗官大人。”
此刻,身形高大的男人冷冷伫立在距谢晗仅一步之遥的地方。
月光把李屿淮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斜倚在门框上,半边脸藏在阴影里。谢晗闻到他身上那股子珈兰香混着血腥气的味道——这厮肯定又去刑狱转了一圈。
“刘婶是你的人?”谢晗把衣领一拢,指甲掐进掌心。
李屿淮低笑一声:“我要真有这本事,早让方琪去修长城了。”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谢晗的耳垂,“不过那房顶……确实塌得挺是时候。”
谢晗一拳挥过去,被李屿淮轻松截住。腕骨被捏得生疼,他这才看清对方眼底的血丝——这疯子怕是蹲在房顶上盯了一宿。
“李大人夜闯民宅的毛病……”谢晗猛地屈膝顶向他胯/下,“是该让刑部好好治治!”
李屿淮闷哼着躲开,却把谢晗逼到了墙角。两人贴得极近,谢晗能感觉到对方那玩意儿正嚣张地盯着自己。
“火气这么大?”李屿淮的拇指蹭过他颈侧红痕,“方琪没给你泄火?”
谢晗突然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勾住李屿淮的脖子,感受到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李大人这么想要,”指尖轻佻地划过对方喉结,“不如去马厩?那儿草料软。”
李屿淮的眼神顿时变了,暗沉的眸子里翻涌着危险的欲念。
他一把扣住谢晗不安分的手腕,将人狠狠按在墙上:“又在耍我?”低哑的嗓音里带着警告,“上次在醉仙楼……”
“这次真的。只要你敢来。”
李屿淮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松开手:“行啊。”转身时袍角扫过谢晗膝盖,“要是敢放鸽子……”
谢晗退开两步:“李大人,跟我来。”
夜风卷着谢晗的衣角,李屿淮盯着那道清瘦背影,这小旗官三年不见,勾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两人翻过三道院墙,落进一处陌生宅院。
李屿淮鼻翼微动——上等的沉水香混着脂粉味,八成是哪家小姐的闺阁。
“做贼?”李屿淮一把扣住谢晗手腕,“小旗官好大的胆子。”
谢晗回眸一笑,月光照得他眉眼妖冶得很:“怎么?李校事怕了?”手指暧昧地划过对方腰带,“不是说……一夜十七次?”
李屿淮喉结滚动。三年前在夏朝京城,成璧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
闺房里红烛高烧,谢晗熟门熟路地摸到拔步床前。李屿淮突然把人按在衣柜上:“这家的姑娘……”
“是我表妹。”谢晗喘着气解他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