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到北鱼那为他严肃认真的样子,他的脾气好像怎么也生不起来。
北鱼见他躺下,拿出自己的小药包,用小钵子接着太子的手臂,冰凉刺骨的液体倒在伤口上,顺着肌肉的弧度流下去。
那透明液体宿星没有见过,但是倒上去很冰凉,瞬间就缓解了伤口处的疼痒灼烫。
北鱼给宿星洗菌,他表情严肃,低头垂眸。
宿星仰面躺着,被迫从下往上观看北鱼秀致的脸颊。
只是两眼,宿星就不免觉得北鱼的脸好小。
真的好小,平日的神韵是一双小鹿眼撑起来,鼻子和下巴都很小,红嫩嫩的嘴唇倒是饱满,但是也是相对而言,没有成年人的两指那么宽。
那张小嘴,只会哭,一点也不硬气。
宿星打量着,北鱼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眼皮一掀,灵动水润的眼眸对上打量的星眸说:你在看什么。
宿星想也不想说:你长得很是女气。
北鱼一愣,接着脸一黑,手里的小镊子往宿星伤口扎了进去。
你给朕死!
宿星被北鱼戳入伤口,嗷叫了一声,你别故意报复!
北鱼也不是没有医德,他的镊子只是挑开了宿星闭合的皮肤,将那些变质又黏在一起的血痂挑掉,说: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给你缝伤口了,让你的伤口跟你的嘴巴一样合不上。
宿星哼哼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又听见北鱼问:你身体的暗伤,多久了。
宿星一愣,眼中带了警戒神色,口吻也沉了一点:你在窥探我?
北鱼神情坦然,我只是替你诊断上次过敏有无后遗症,却在把到你脉搏的时候发现,他看了宿星一眼说,你的暗伤,不少。
或者说密密麻麻,像是从很小的时候便遭遇殴打。
他见宿星不答,倒是坐起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宫。
北鱼笑说:怎么,你要去皇宫找你的白月光吗?
他有意调侃:别院的宫女都被你盘查过了?一个都不是她吗?
宿星说:她不在。
他又说:如果不是她,或许我的伤不是暗伤,而已经是尸痕了。
北鱼笑容一僵,收了神色小声说:抱歉。
宿星摇摇头,没有心思配合治疗了。
北鱼不想半途而废,说:还有一点。
他赶紧将药上了,然后用洁净的绷带把伤口绑起来。
打上结的时候他笑说:其实我也有一个白月光。
宿星看他:嗯?
北鱼抿嘴微笑:要不你跟我说你的白月光,我也把我的白月光也告诉你。
他眼睛亮晶晶的,想跟人交换秘密。
宿星想也不想说:不要。
北鱼问:为什么啊。
宿星说:她跟你不一样,她专情。
北鱼怒了:你又拿这个攻击我。
宿星重申:我讨厌三心二意的人。
北鱼气死了,口不择言说:那你因为你没有尝过花心的好,你要是尝到多人的好了,你还会这么说吗!
宿星点北鱼胸口:你就闹腾吧,迟早翻车。
北鱼攥着拳头说:我才不会!
北鱼在这边和宿星争吵,伏月那边结束的一天的夜读。
他将手放入玉盆中清洗,看见书童脸色踌躇,他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书童疑虑许久,但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说,但是看见自家主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眸光比冷水更清冷。
他头皮一麻说:大人,此次来别院,是为陛下的缘故吗?
伏月收回眸光抬起手,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问题。
书童见主子直接承认,便决定要说,他说:大人,大人最近与陛下越发亲密,但大人是否有觉得,摄政王对陛下态度也好得出奇?
伏月拿着手巾的手顿了一下,或许在一刻两刻的瞬间他有这么觉得,但并未深想,他抿唇说:你想说什么。
书童凛了神色说:大人,小甲旧时有一同窗,是在宫里当差,而且离陛下的寝宫极近,前日拜访听得一事,便是在大人回宫被陛下拒之门外那一夜,并不是宫人通传的那样,陛下早早就安寝了。
伏月已经从北鱼口中听说更多,松了神色说:那夜陛下遭遇行刺,受了惊吓,确实是安寝了。
书童说:是,确实是安寝了,但是大人可知道,陛下行刺那一夜,摄政王就在宫中做客。
伏月慢慢皱起眉头。
这个,北鱼并没有说。
书童说:大人,或许道听途说并不可信,但为了大人和陛下关系的缘故,小甲也只是略提一次,摄政王对陛下的态度,在小甲看来,和大人对陛下的态度并无二致,听闻二人曾在宫□□浴,此中关系是否需要留心,还请大人斟酌。
他说完行了礼,将水端了下去。
房间剩下伏月一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到,他苍白如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