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一笑,可是又一个字说不出口, 笑中带着苦涩。
霆阆以手中树枝作剑。
一剑, 毁去吴管事手中双刃。
一剑,将吴管事击退数尺。
一剑, 吴管事胸前已鲜血淋淋。
吴管事不是霆阆的对手,只受了三剑,便已倒地支撑不起。
而霆阆手中,却仅仅只是树枝而已。
使的不是灵气,而是蚀骨的魔气。
霆阆刚想结果此人性命,却突然被花不衍拦下。
“等等。”
霆阆手下一滞。
“少阁主还有何事?”
“我有话问他。”
花不衍缓缓走至吴管事的面前。
问地却还是那句,“吴老,你跟了我多久了?”
吴管事仍旧不想回答。
“要杀便杀,花阁主不必心软。”
“你不愿说就罢了,当我从来不认识你,以后也别让我在瞧见你。”
花不衍笑了笑,起身便想离开,他始终是狠不下心来。
见这一幕,吴老总算是开口了。
“少主……阁主的救命之恩,吴某不敢忘,昔日吴某从蓬莱逃出,被人追杀千里,是阁主救下我,待我如亲眷,这些吴某都记在心里。”
吴管事说着说着大口的鲜血便涌了出来。
可是霆阆却觉着奇怪。
他出手,伤及的全是皮肉,可是看吴管事如今的样子,却分明是受了内伤。
他手下的轻重他自己明白,这绝不是他打出的伤。
“吴某万死不能……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吴某背信弃义,这般言语已是污了阁主耳朵,阁主还是不要再问了。”
而后,吴管事扶着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霆阆察觉出不对,立马问道:“他们喂你吃了什么东西。”
花不衍闻声回过头来,看见吴管事脸色发乌,眼角紫黑。
他忽而想起些什么,花家子弟体内都服有虫蛊,见吴管事的样子,应当是毒发了。
当花不衍去探脉之时,发现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
花不衍下意识地想要替吴管事解毒,可是吴管事却摇了摇头。
“阁主,不必了,毒已至肺腑,救不来了。”
果真。
花不衍用灵力细细探查,这毒已发作许久了。
吴管事是踏月阁门下的弟子,花不衍如今掌握越骨笛,他便是踏月阁的阁主。对自家的阁主下手,自然是会引得毒蛊发作。
只怕是从吴管事最开始动手起,这毒蛊就已经醒了。
这与霆阆上次中毒不同。
上一次霆阆毒性刚刚发作,叶渐尘就为他将体内的毒逼出,而如今吴管事体内的毒,毒发已久,毒性蔓延至四肢百骸,根深蒂固,藏于肺腑,无论如何都解不了了。
如今尚能言语,只怕是靠着灵力蛮蛮强撑。
可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刺客愚蠢到心甘情愿地吃下这种毒药来。
“阁主,吴某无能。”
“你先别说话。”花不衍手中唤出几根银针来,抬手便准备为吴管事行针祛毒。
霆阆也是很快明白过来,只可惜他不擅长这些事情,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然而吴管事却抬手拦下了花不衍的动作。
“吴某在踏月阁呆了这么些年,这些解毒之法也都明白的,阁主不必试了。”
花不衍咬着牙问道:“谁做的!”
吴管事闭起了眼睛,“阁主不必问了,见您活着,这越骨笛也认了您,周围有他们姐弟二人跟随,我就放心了,不过,听我一句劝,走,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去追求今日的真相,那不是您能……”
“够了。”
花不衍连使几针,想要把毒逼出来。
可是这毒太深,他用灵力玩命地逼都无济于事。
霆阆瞧见花不衍腰间那把不凡的笛子,再加上老阁主逝世的消息,稍加思索便大概推断出了他离开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但是他也不知能干些什么,只是觉着周围的大雨配上这样的事情太过凄凉。
于是他幻了把伞出来,替二人举着。
而后又觉着二人这样说话实在是在相互为难,便说道:“你跟了你们少主这样久,你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这样说莫非他就真的肯听,他就肯这样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