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这夫郎是宋玉,哪怕他再诡异,梧清也不过微微挑眉,早已习以为常。
梧清半倚在榻,看着他,问道:“你在做什么?”毕竟昨日回来后还好好的,今日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屏风后,宋玉确认梧清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厌恶或恐惧时,方才缓缓走了出来。
他脚步很轻,直到走到榻前,才露出一个温顺的笑。
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根沾血的银针,未曾松开。
“师姐。”
他抬手指了指唇,待她的视线看过来后,才低声问道:“是不是因为那贱奴唇上有颗红痣,你才会喜欢他,才会多看他几眼的?”
他长睫颤了颤,声音越发温柔,骄傲道:“现在我也有了!”
他眼眸带着连自己都无法压制的妒意,出声讨好:“你能不能不要看别人,只看着我?”
他将银针的位置从自己的眉眼一路下滑,移到喉结处,眸中又出现昨日要自焚时的病态。
“你还喜欢哪里有?”他靠近她,眸中执念愈深:“我都可以扎。”
他昨日一直在想,为何她宁愿让他生气,都要救下那贱奴?
她是不是更喜欢生成那样子的面容?
以往他会焦虑面貌,害怕她不喜欢,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小心呵护着。可如今,只要她说她喜欢,他甚至可以用针划破自己曾经爱护的任何一寸肌肤!
只要她还欢喜!
他越想,越害怕她不喜欢他的样子了,手上开始颤抖起来。
他害怕她不信他,怕她不要他,随后索性将银针强行递到她的手中,握着她的手。
“你扎,你快扎,你喜欢哪里都可以扎!”宋玉哀求着,越说越激动,生怕她反悔不给他机会了,作势便要拉着她的手刺进去!
梧清面色一沉,突然用力反握他的手腕,阻止他自残的行为。
被她拦下时,宋玉一愣,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他还以为她拒绝他了,整个人瞬间崩溃,眼泪又开始流了出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若她不要他,这张脸和这副身体,便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红着眼睛,作势便要夺回银针,自己动手。
梧清夺过他手上的银针,往角落丢去,随后用力一拉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紧紧抱住,扣在怀中。
见他想要起身反抗,梧清双手捧着他的面容,直视他的双眸:“宋玉。”
“你原先的模样,就已经很好看了。”
宋玉指尖一颤。
她说他原先就好看?
他渐渐安静了下来,眼中的阴翳也褪去几分,但依旧有些不安,想要反复和她确认:“真的?”
梧清指尖轻轻擦拭他的唇,将那血滴擦去,低声道:“嗯,真的。”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宋玉才抱住她,将额头抵住她的肩窝。
梧清本以为宋玉在她怀中安分下来,至少不会再闹什么事,可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直起身,看着她,满脸惊恐。
下一瞬,他竟钻入被褥之中,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她看。
梧清一愣,心生疑惑。
他眼中的俱意不像伪装,他在怕什么?
梧清抬手触碰被褥,正欲掀开看时,不料宋玉反应极大。
他整个人蜷缩得更紧,藏得更深,声音略有些撕心裂肺地喊道:“别靠近我!”
梧清动作顿住,她沉默片刻,缓缓收回手,语气放轻,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宋玉并未回应,反而止不住地颤抖,片刻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呜咽声又再次响起。
他哭得比昨日更加严重,梧清静静看着眼前不断颤抖的一团,眼神沉了几分,薄唇轻抿,思索着究竟是哪句话惹到了他。
片刻,她低声道:“我没有骗你,你原先的模样,已经是最好看的。”
谁知她刚说完,宋玉反而哭得更凶了。
“”
天渐渐亮起,几滴露水顺着枝叶低落,老大夫刚拾起搁在树枝下的银袋,便听得门外又响起叩门声。
他一开门,看到梧清。
只是这次,她肩上竟扛着一个被褥?
老大夫眼皮一跳,仔细瞧了瞧,觉得自己年纪虽大,眼神还不至于认不清。
他扶着门,疑惑问道:“姑娘,怎么扛着个被褥就过来了?”
想到那银两,老大夫和蔼一笑:“老夫年纪虽大,倒也不缺被褥,你有心了。”
梧清轻咳一声,把被褥放下,开口道:“有劳大夫再诊一诊。”
老大夫这才发现那被褥里面藏了个人。
他揉了揉眼,一道修长的身形被五花大绑,竟然是昨夜那个哭得凄惨的俊美郎君!
“你哎。”
老大夫到底是没再问下去,只能长叹一声,心道果然是他老了。
他无奈地侧身,让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