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跟朝中告假了?”
“说来话长,爹爹,娘亲咱们进屋说吧,祖父祖母呢?”
“都在屋里呢。”王林道。
几人入了堂屋,周英素和王天水背弯了些,见着孙儿两人,脸上褶子笑成一团。
周英素忙碌了大半辈子,总是歇不下来,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烧饭,李慕婉要帮手也被她推回堂屋,只道让母子多说会儿话。
王思礼挨着王天水同坐,与众人说明此次回家缘由,王林寒暄几句。
“思礼是又长高了,”李慕婉望着他,“这身量与你爹爹一样。”
“铁柱十六岁时个子猛窜,十八九岁了还在长,思礼若随了他爹,还能再长呢。”王天水说。
王依依跑到厨房帮忙去了。
竹林小院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翌日李奇庆来了竹林小院,王林与王思礼父子二人谈着策论,李奇庆与王依依下棋对弈,她的棋艺是舅舅教的。
王天水端着烟斗躺在竹椅慢慢悠悠听着琴声,周英素做着女工,时不时说一句“少抽一些”。
李慕婉抚琴望着院内的画面,忆起当初刚来这竹林小院时,院内春景盎然,木碎吹得满院子都是。
那时王天水的背还是直的,周英素的发也是黑的,王林总是端着高冷的脸,时不时睨她一眼。
多年过去,一切都变了,又仿若没变。
之后几年里,王依依致力于发展商路,三年后她如愿以偿让李氏药商做上皇商。
要与王家论亲的人踏破门槛,与她陷入情深的倒有不少,只是每过不了半年,熟知后又觉无趣。
李奇庆笑话她。
她却满不在意说:“世间寻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爹爹娘亲一生厮守,舅舅终身不娶,我视他们为过客,又何不是一种寻乐,何必在意非得婚姻嫁娶来束缚情爱。”
“舅舅明明懂,却还要装作一副高深的模样来与我说。”
“是是是,依依这嘴啊,跟你娘亲少时一模一样,想当初她为了你爹爹,可不少与我顶嘴。”李奇庆忆起往事颇有微词。
王依依一副见怪不怪,李慕婉失踪那时,爹爹为着娘亲做了何等疯狂之事,她都还有记忆。
是以,无论王林做什么,她都不觉得出奇,而爹爹所做之事,她从祖父祖母那里听得不少,娘亲刚到王家村时,为王家所做之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思礼一路官路亨通,坐上宰辅之位,成为赵国第一个年仅二十就位极宰辅的人。
李奇庆终身未娶,多年郁结在京城回来后便已放下了。
王林仍是带着李慕婉周游赵国各地,每回出去几月又会返回竹林小院陪伴二老。
桃林栈道上,两人身影晃在水面,桃花漫天。王林牵着李慕婉的手,花瓣落在她发丝上,白发搅动,衣袂飘起,留影处洒下几瓣花朵。
在那片翠绿的竹林深处,有一座小院,竹影婆娑,清风拂面。
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点缀在石板小径上,温暖而宁静。
院子里,屋檐下悬挂着几串竹筒和贝壳做成的风铃,轻轻作响。那是两人从瀛洲带回来的海贝,和着远处鸟儿的啁啾声,俨若一副古画。
院中的竹几旁王林与李慕婉挨在一块坐,聊着近日的趣事,她靠在王林肩头,偶尔相视一笑,眼中是夫妻二人多年的默契。
岁月未在他们面容上留下痕迹,只是在他们身上多了几分韵味,那份从容和温婉,经年累月的愈发摄人心魂。
驻颜丹的功效似乎比他们预料的都要好,这些年李慕婉得空还会炼制丹药打发时间,炼丹时王林便守在一旁,赏着专注的李慕婉他心足。
时间仿若静止在这,竹林的风温柔拂过,阳光依旧透过枝叶洒落。
小院的宁静与和谐,把世间纷纷扰扰的疲惫与烦恼烟消云散,唯有爱人与家人在心中蔓延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