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麻衣相衬,挺拔的身躯如青松笔直,隔着布衣也能看出胸膛的结实。
李慕婉红唇轻启:“义兄。”
声音并不大,王林没听见,李慕婉清了清嗓音,隔空再唤一次:“义兄!”
对面的王林有所察觉,抬头望过来,对上视线后,李慕婉嫣然一笑朝他招手。
王林若有似无点头回礼,以为她只是打招呼,又垂下头去,李慕婉没看出他点头的幅度,猜测他是不是责怪自己打扰了他。
失落藏在五官里,门外那只鸡没有要动的意思,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义兄,帮帮忙。”
王林再次抬头,这次捕捉到她的慌乱,起身靠近窗把剩下半扇一块支起,“何事?”
“义兄能否把这只鸡抓回圈子,它守在这,婉儿不敢出去。”李慕婉委屈道。
王林微皱眉,一只鸡而已,也能难住她了。
虽心有不愿,她既开了口,王林也不好说什么,走到她屋前,抓了那只鸡丢回鸡圈,又喂了些苞谷。
李慕婉这才悻悻出房门,跟着王林身后小心像是要告状:“这鸡会啄人。”
“它啄你了?”王林下意识问。
“那倒没有,”李慕婉避开视线,“婉儿小时候被啄过,从小便害怕。”
“早饭在锅里。”王林没在意她这点小心事。
“周婶和王叔已经去了镇上是吗?”
“嗯。”
“那义兄可用了早膳?”
“还没。”
“那一块用吧,可好?”
“嗯,我去拿。”王林转身走向厨房。
李慕婉闻言小跑去堂屋收拾长木桌,等王林将吃食端上来,平日早饭也是吃的小菜杂粮。
“义兄是不是等婉儿起,所以才一直未吃早饭?”李慕婉问题总是很多,知道王林不爱说话,她便多说一些,每次他也会应一下,即便不说话也会点头。
李慕婉性子好,一个冷一个热,正好契合,若是换作旁人,估计也不会那么有耐心对王林。
“昨夜睡晚了些,今日不上山,是以想多睡一会儿,若是知道义兄等着婉儿,我就不嗜睡了。”
“无碍。”王林掰下一半红薯,“本也不是特意等的。”
“给。”李慕婉不放心上,将手里剥了皮的一半红薯递过去,王林盯着红薯,又看看李慕婉,见她没有收回的意思,放下手里的去接她递来的。
李慕婉将他碗里的红薯都剥干净了皮,放回去,自己才吃。
王林虽没说什么,可她细腻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眼底,再一次次悄无声息地成了烙印,只是谁都不曾察觉。
用完膳,李慕婉主动揽过洗碗的活,王林没回西厢房温书,而是拿了两条绷带,沿着手臂缠到掌心,露出长指,又再拿了刻刀和木段,凭着记忆雕刻起来。
李慕婉洗了碗后就一直在院里忙,落叶扫干净,又将那些草药放到竹筛铺好,送去房顶晾晒。
做完这些,才有时间打理花草,院墙那排种的海棠花又长许多,海棠花树下,王天水堆了些土给她种草,红绿相间,品类都是王浩家进的,如今竹林小院更像是个花棚下的茅草屋,招来不少鸟儿,啼叫声悠悠荡在院外。
王林在这鸟语花香里静静刻着木段,李慕婉则在房里看医书,常用的药草和功效都记在脑子里,也有很多她还未触及过的草药,每种草药之间的药性如何相容才能相得益彰,又有哪些药性是相克,门道颇深,学海无涯。
午后二人简单煮了两碗面,正正经经下厨李慕婉没做过,王林也没做过,平时都是周英素掌厨,二人只会打下手,便只能简单填饱肚子就行。
与花影约的时辰要到了,李慕婉重新换了身衣裳,去堂屋给王林留话:“义兄,婉儿出去一趟。”
从早上便见他坐在那雕木头,婉儿没去扰他,出门时打了声招呼,王林想起葛阳许浩的事,想要叮嘱两句,人已经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