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以树作为遮挡,靠着树根坐下来喘一口气。
眼前几只兔子在打架,在绿色草坪上滚来滚去。
阳光将树的影子拉得老长,这里很安静,只有动物们的声音。
她略微放松了一点神经,她的头发乱糟糟的,靠在树上闭眼休息一秒。
“小姐。”这时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带着西语腔调的英语又响起来。
她抬头,高高的树上坐着几个面具人,他们微笑看着她。
“你真的挺能跑的嘛。”
谢昭被拖回大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被绑了起来。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比尔苏珊等等。但没有看到江慈,她心中一惊。
她这样都没有跑掉,那江慈恐怕更是凶多吉少。
谢昭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见到他。
她真的希望他还活着。
他是好人,他不该死。她才意识到她其实可以把他当做朋友。
他们那点小矛盾在生死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这位小姐很没有礼貌。”有面具人发话了。
“她断掉了监控系统还试图逃跑,并且枪击了我们的人。”
“各位一定觉得自己有权有势,我们肯定不敢动你们。”
面具人指着谢昭向所有人说,“所以现在我们就要让你们看一看,不礼貌的后果是什么?”
他抬手,一瞬间,所有的枪都指向谢昭。
黑洞洞的枪口将她团团围在圆心。
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枪就会开火,将她打成筛子。
“小姐,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发表吗?”金面具人问她。
谢昭抬头,她的背脊笔直。
“有啊。”她说,“看好。”
她对所有枪手比了中指。
所有枪都举了起来瞄准了她。
她闭上眼睛。
“放下枪。”谢昭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有点懒散的声音。
铜面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的脖子被人掐住一双修长冷白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枪抵着他的太阳穴。
江慈劫持了他们的头领。
“立刻放开她。”江慈对铜面具人说。
指着谢昭的所有枪口瞬间放下了。
“小心!”谢昭说,她看见了一个移动的红点,出现在了江慈的身上。
窗外有狙击手。
“先生,你当真以为你一个小小的检察署工作人员就可以随便拿捏得了我们,我们就当真不敢杀你?”铜面具人虽然被江慈掐住脖子,仍然在微笑,“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江慈的手稳稳地拿着枪抵着他的太阳穴。
“你的意思是想我现在开枪?”
“人固有一死,你们何必做这种徒劳的挣扎呢?”面具人说。
谢昭的心高高旋了起来。
就在他们对峙时,一阵欢乐的手机铃声在大厅中回响。
“谁杀人不开静音啊?”
“工作状态要静音懂不懂?”
铜面具人呵斥道。
“好像是你自己的手机。”金面具人小心翼翼地说。
“实在是抱歉,太失礼了。我能接个电话吗?肯定是我老板又有新想法了。”他说。
“不能。”江慈说。
“我来接吧。”金面具接过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凑到铜面具面前,低声说了一些西语。
在江慈身上的红点瞬间消失了。
“人固有一死,不过先生你不用死。”铜面具突然换了一副恭敬的腔调。
搞什么?江慈依然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我们老板刚才打电话过来骂我了。”铜面具叹气,“我想杀你,老板也不会答应。你们要知道老板这种东西就是最畜生,最没有远见的。”
他凑到江慈耳边轻声说:“巴德龙先生让我向您母亲问好,他永远尊敬您的母亲。”
第75章 赌牌
“贵客不用死,请坐请坐。”铜面具人说。
江慈拿枪的手微微放下一点。
“但是这位小姐不行。”所有的自动步枪又全部指向了谢昭。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杀她。”他的枪重新抵住面具人的下巴。
“理由呢?我老板只说要保你,可没说要保其他人。”
面具人说,“你最好安安静静地呆着,别怪我等会儿翻脸。”
谢昭离他们远,又被枪指着心绪不宁,并没有听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她被恐怖分子按住,半跪在地上,隔着重重的黑色枪口看向江慈。
他的手紧握着枪一动不动,但眼帘垂下,睫毛在颤抖。
她还是要死,他救不了她。
闷热潮湿的空气中,她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冷从指尖蔓延,谢昭也微微颤抖像被冻僵了。
“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