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明显把人刺激到了,一遍又一遍将他啃噬,一刀又一刀将他洞穿,跟饿了半个月才出笼似的关不住。
卢光灿见那张俊秀面庞上闪过难堪,忙道,“表带子我做主取了一截,你看看合不合适?”
方绍伦将表扣紧,“刚好。”
“喝杯咖啡?我刚磨了半罐豆子。”他拉着方绍伦胳膊挽留。
这样一个长相气质都格外出众的人,胳膊上那些暧昧的红痕,手腕上那块难得一见的金表,怎么看都是个有故事的人。泛泛之交没有听故事的资格,他想了解他更多一点。
大少爷正好不想太早回去,从善如流地跟他进了内室。
卢光灿幽默健谈,一边冲泡咖啡,一边跟他说些趣事。作为洋行少东家,他爱好收藏名表,“大部分在伦敦,我带了几块回沪城,你想不想看看?”
方绍伦点点头,“也好。”
卢光灿打开屋角的保险柜,捧出个木盒子。启开盒盖,露出几块不同样式的表来,显然是少东家的珍藏。正说得起兴,外头老掌柜急匆匆走进来,“少东家,税务稽查所的来了。”
洋行大多有外资背景,一向不太受监管,“没给他们看租界发的执照吗?”
“他们不看哩,”老掌柜一脸忿忿,“伊凶得来像煞狼一样!”
卢光灿只好合上盖子,跟方绍伦一块起身。走到外头大堂一看,还真是税公所的,胳膊上挎着袖章,手里拎着本册子,态度颇为恶劣的在那里叫嚣。
他冲老掌柜使了个眼色,示意准备红封,又向方绍伦道,“今儿不巧了,本想跟绍伦兄好好聊聊……”
税公所向来是索拿卡要的典型,方绍伦摆手道,“你忙,下回再约。”
卢光灿朝他露出个歉意又遗憾的眼神,将那些人迎进内堂。
方绍伦在柜台结了修理款,走出洋行大门。这几个月吃住都在三岛府,薪水奖金没少发,倒是用不着分期了。
对街传来“嘀”一声汽车喇叭声,抬头看去,驾驶室的玻璃窗降下来一线,露出半张英俊的侧脸。
方绍伦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随口问道,“闵礼就走了?他来沪城干什么?”
“他来干什么你明天看报纸就知道了,”三岛春明冷笑道,“倒是你,来这里干什么?税公所的没有打搅你们好事吧?”
方绍伦转头,这才发现他面色不善,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些人你叫来的?”
三岛春明避而不答,“谁让你把司机打发走的?你跟这洋行的少东家很投缘?上回让他送你到所里,周末还来跟人约会……”
“约个屁啊约!”大少爷一下就冒火了,“我是犯人吗?一天到晚叫人跟着我!还有没有人权了?”
他将手上金表取下来摔他怀里,“还你!”推门要走,三岛春明一把攥住他胳膊,捡起那只表,面色由阴转晴,“原来是修这个?怎么不叫和夫来……”
方绍伦气得脖颈都红了,“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
“没有。”
“……你干脆把我拴裤腰上得了!”
“如果可以的话。”
“……”
“……好,你赢了!”方绍伦挣不脱又打不过,只能认输。
自由是一定要限制的,但要披上一层温情的外衣,三岛春明搂着他肩膀,“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他轻抚着他的面颊,“沪城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骗术高超、口|活厉害的人也在……绍伦,下次不要遣开司机!”他警告地捏了捏他下颌。
那贱民在沪城,他绝不允许他再跟他见面。
方绍伦懂他的意思,跟他对视一眼,怒火在眼眸里膨胀,却只能深吸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好了,别生气了。”三岛春明解开袖扣,将自己手腕上那只表取下来,攥过方绍伦胳膊,“你戴我这个吧,我戴你那个。”两只表的质地、款式接近,显然出自同一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