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白日渡江尚有风险,更遑论大晚上摸黑渡江……如此儿戏,陶某绝对不答应!”
话里话外都为大局考虑,为军士着想。
沈棠听到回复险些发笑了。
渡江不趁着晚上偷偷来,难道要白天大摇大摆?拜托,他们现在是要偷渡到敌人的地盘又不是跑去旅游观光。再者,陶慎语也知道汛期即将来临?拖一日,气温高一日,上游冰川融化加速,淼江的江水也会更加湍急危险。届时渡江难度,只增不减……
靠着鲁继两头跑传话也不是个事儿。
沈棠直接带人去见陶言。
一上来就先发制人。
“渡江一事,关乎到此次战略计划成败。孰轻孰重,想来陶君心中也有一杆秤。为何陶君推三阻四不肯配合?”少年将军正是意气风发、热血冲动的年纪,尽管相貌愈发秾丽得动人心魄,但双眸流转之间尽是浩然正气。此刻开口逼问,压迫气息扑面而来。
一字一句,铿金戛玉。
陶言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套说辞。
沈棠微微眯眼,盯着陶言数息不言,将对方看得避开了视线:“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我便在此地此刻,分路扬镳。待回头黄盟主提起来,你我都实话实说便好。”
说罢,少年将军冷哼一声,甩鞭欲走。
此举非常符合沈棠的人设。
根本不惯着陶言这样的拖后腿选手。
陶言见状,脑仁儿又突突得疼。
他真是怕了沈棠了。
之前沈棠一个不顺心就要退出屠龙局,险些造成屠龙局原地解散,这会儿又一言不合想将他踹掉,独自渡江,完全没商量的余地。陶言活这么多年,没见过这般任性的。
见拖延时间不成,陶言只能拉下脸挽留沈棠,但他用的却是激将法:“陶某倒要问,沈君如此迫切想要甩开陶某,意欲何为?”
完全倒打一耙!
“陶君这话倒是问得有意思,什么叫我迫切要甩开你?莫非你怀疑沈某暗中与暴主有什么勾结不成?”沈棠故意吃了激将法。
陶言大义凛然道:“真也?假也?哼,怕是只有沈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沈棠对他投去杀人般的凶光。
陶言丝毫不惧她的眼神威胁。
“哼!”
沈棠最后还是收回了眼神。
“今晚渡江,愿不愿意全在于你。”
乾州和燕州因为隔着一条淼江,两地来往全靠渡船以及几条狭窄处的长桥。朝黎关一战失利,燕州半州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带走青壮和食物,顺便将最方便渡江的长桥摧毁殆尽,征收了大量民间渡船,征不走的毁掉。沈棠一行人若要过去,只能找渡船。
若在正常古代世界,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派人搜罗可以渡江的船只,命令士兵进山砍伐老木,制作简易木筏。然而,这是个科学棺材板被钉死的玄幻言灵世界……
效率,其实可以更高一些。
已知,军士士气可以化壕桥用于攻城之时过护城河,自然也能化出临时木筏渡江,再不济不还有【白衣渡江】之类的言灵。只是,出于性价比考虑,简陋木筏最适合。
“为什么不能【白衣渡江】?”
作为主公的她,坐一条好船不过分吧?
实在不行,让她坐一条草船渡江也行。
沈棠的提议终究没得到满足。
作为主公的她只分到一条比较大的木筏,每条木筏都罩上一条事先准备好的黑布。郑乔戒严乾州,淼江附近难保没有巡逻的士兵。夜幕低垂,黑布与江水浑然一色。
陶言这边只能依样画葫芦。
他们选择一处僻静之地下水,言灵所化的临时木筏比真实木筏更加结实,江水冲打也无法将木筏冲散。每一条木筏还都用绳子前后串联起来,保证整体阵型和稳定。
沈棠兵马打头阵。
陶言兵马殿后。
下水后,沈棠坐木筏上盘着腿,吃着大饼,来来回回咬了好几口,孩子气般将大饼举起来跟月亮比对,直到将大饼啃成月亮形状才心满意足:“望潮,你要月亮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