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鬼!”
又有人出声,“你看我们这么多修士都抓不到,徐大人也让我
们不要管,你说这鬼,邪乎不邪乎?”
“徐名晟让你们别管?”房璃的脑袋有些疼了,暗道怪哉。
走到书肆门口的时候,房璃忽然停住了脚步。
尘卿关切道:“怎么了?”
“你们先进去吧。”她笑了笑,“我散散心。”
尘卿看了看晦暗幽闭的地下城池,无言地点了下头。房璃目送着弟子们进门,转头沿着墙飞快地绕了一圈。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乞丐吁叹,“难不成你怕他?”
“我不是怕他,”房璃离书肆越走越远,脚下生风,像是怕被谁追上似的,时不时四顾,“我只是不想那么麻烦。”
徐名晟就代表着麻烦。
她暂时不是很想看见他。
乞丐哼了一声。
“那些弟子不是说了,这地下城多的是机关阵法,你就不怕?”
房璃的路找得准,眼前很快出现了一栋高大的栈楼,朱瓦鎏金,骨架漂浮在柔黑之中,唯有梁柱上的灯笼悠悠晕着红光。房璃专心致志地弄着门上那把铁锁,嘴上飞快的答。
“有你在,我怕什么。”
乞丐早发现了,这没心肝的丫头有时候说出的话就像风一扬掉落的花瓣,一抓一大把,当不得真。
“再说,他越是不让人看,就越说明有鬼。”
“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直觉。”
话音落,铁锁顿开,链条哗啦啦落下,房璃推门而入,一股积年的尘灰携带着森凉扑面而来。
“开玩笑的,”房璃摘下镜片擦了擦,重新戴了上去,银链在耳边轻晃,映出极淡的反光,“是尘素他们的表情太明显了。”
不止徐名晟送饭的那天,在空闲时间,她已经把这座约莫只有拂荒城十分之一大小的地下城逛了个透。
这座城的规制实在简单,建筑群落呈对称状,大多数都是很简约的瓦屋,极少有复式楼房。所以不难发现最突出的就是这栋栈楼。雕梁画栋,镂窗勾檐,足足有六层。
升降台滑到一半时,房璃尝试过努力睁开眼睛,从上往下看,栈楼仿佛白汤圆上的芝麻、生煎包顶的葱花,醒目而诱人。
她明目张胆的试探,同光宗的弟子也给出了一个显眼的信息——这座城确实有着他们不知道的问题。
按照姓徐的脾性,不会放任她的行动,所以房璃必须要快。
呼,火折亮起,在昏暗中晕开一抹湿润的光晕。
太安静了,静到有了幻听,角落里仿佛攒动着无数声音,细听去又空无一物,房璃不得以踏重了脚步,哒哒哒。
“怎么了?”乞丐问。
“有点问题。”房璃答。
光是看这座楼的规制外表,起初,她以为这会是一间花楼,或是规格稍大的酒肆。
但走进来,才发现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一切拂去,偌大的地面照不到边界,只剩下绣花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
她猛地转身,光晕被撕开一瞬间的灰影,迅速聚拢在眼前的图景——
一个烛台。
房璃顿住。
皓腕透过衣料,五指稳稳把持着火折,往上一探。
仿若在深渊边上擦亮一根火柴。
空空如也的烛台,残留着陈年的腐朽烛泪,像是一枚枯涸的眼睛。
再往上一晃,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的烛台空目排列成墙,沉默而肃穆,仿佛带着某种庄严的偈语,令人头皮发麻。
这不是栈楼。
奇异的熟悉感排山倒海冲击着房璃的天灵盖,她下意识想到。
这是一座塔。
强行压制住那呼之欲出的感觉,房璃快步往中间走去。光晕冲淡了浓稠的黑暗,正中央的物体仿佛在无边暗海中搁浅,露出了面目一角。
她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伸手过去,触碰到了边界,于是“嗡”的一声,刺目的光亮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