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悠白却摇头,表示不能。
“不是,你不觉得这雾气和上次的一样吗?”青丝焦急道,“用火烧不成吗?”
“不一样。”齐悠白将师妹话头一堵,视线与那障中人对上。见许春织悠然自得,仿佛早猜到他们毫无办法的样子,不由一哂。
“”黎黎向齐悠白处看了一眼,不知道师兄怎么还笑得出来。倒是薛凉月凑到她身边,竟鲜少的一句话没说。
许春之好整以暇地立着,甚至将门大打开了。
沈阔不发一言,默默剥着他的黑泥。
齐悠白抬头看了看,对着许春织道,“还有——半刻。”
似看懂齐悠白唇上所语,许春织看了一眼天,捏紧了拳头。
竟转身进屋去了。
“午时三刻,此障最弱。”齐悠白解释道,“届时只需做等着这——咳、咳咳!”
青丝被他弯腰动作一惊,忙道齐悠白这是怎么了。她这时才仔细打量起他周身,甚至径直去翻他衣袖。
那手腕上果然没有红绿珠串。
青丝心上不知什么感觉,又在他的注视下把衣袖盖了回来。“我看师兄近来很是虚弱,还是不要逞强了。”
“有什么要做的,计划着的,叫我们就是了。”青丝理不清楚头绪,见他头上那很重要的珠串戴的正常无虞,只是手上那串珠子不见了罢。
她不止一次想过师兄或许不是人,或许他也是什么妖?或者灵精?就像玉石成精之类,以至于身上要戴着那么多玉石法器。
法器。她已然明了这些东西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装饰,而是对齐悠白很重要的东西。
甚至,她又看了一眼安然应下的师兄。这具身体看似很稳重,不知其下暗藏多少汹涌事物。
甚至,青丝心中默念,关乎齐悠白一身性命。
——
“师兄,好了。”沈阔将那已然剥去黑泥的一大袋缚魂铃递过去。
“时机正好。”齐悠白将缚魂铃往空中一抛,率先立与火位。
“守墟弟子听令,即刻分置五行。”
“木生——火。”
“火生——土”
“土生——金”
“金生——水”
“水生——木”
谢元朗只见这五人分散至阴雾各方,执手作势,日光下落时恍然若神人。
青丝立于水位,顿时只记得自己在书上看的那几句什么咒什么语,脚下没踩着棠枝竟然也觉得自己身形稳如老狗。
奇了。
毕竟对青丝而言,他们是没有一起试过阵法的。或许在她来到之前其他四人曾试过,但她除了纸上谈兵实践经验完全是零。
连黎黎都在师兄喊出布阵时心上一抖,不由侧眼看去,小师妹这
她竟在水位立住了,且掌势与他们丝毫不差。
午时三刻,阳气最甚。许春织用缚魂铃引万千游魂作障,意在谢婉之身上将岑姝复活。但她此刻既是人身,体内必然阳气居盛。
魂阴而体阳,这就是她的弱点。
至于她到底是个水里的什么,此时已不再重要。
阴阳之道,视以水火。
“青丝”青丝聚精会
神立着,心上却传师兄传声,不等她想师兄怎么还能这么说话时,那人又开口。
“闭眼。”
——
“噗——”
许春织正为岑姝护法融汇最后一点复原其魂破碎之处的盈光,哪知半刻过去还是汇不进去。不知道外面那群人如何,这样分身一想,她脑中突然剧痛,似有神魂分离之感。
剧痛之下,一口血吐在岑姝衾被上,绽开大片鲜红血色。
“够够了,阿芝,你、你实在不必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岑姝苍白这脸移开目光,眼眶隐隐有泪落下。
“不,阿姝。”许春织察觉到什么,劝阻道。“你别多想,等你一好我们就离开,再也不会回——”
“够了!”岑姝挣扎着挥手将那盈光挥开,声嘶力竭喊道,“阿芝!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她看着明显一愣的谢春织道,“许芝,你自己看看我的脸。”
这不是我的脸。
她又伸出手——现在这手指纤细白嫩,那里还是日日割草做事的岑家阿姝的手呢。
这完全不是她的身体,岑姝的身体早在百年之前就化为白骨,这不是她的身体
而许春织全然不听。
“你别动,你别动岑姝。我在救你!我在救你啊!!”她执着于运法将那最后一点修复的盈光送进去,不顾喉头腥甜愈盛。
“阿芝。”岑姝无法动弹,眼眶落下大颗大颗泪珠。她语气颤抖道,“你收手吧。”
“不行!”
许春织仍然拒绝道。即使她已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大开的窗户都洒进日光。
不知哪里来的阳光将她后背一晒,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