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璎惺忪着睡眼,一个骨碌爬起来,“我爹来了?”
春燕抿着嘴点头,大有一副麻烦来了怎么都躲不开的悲壮感,“老爷脸色不怎么好,八成遇到了什么事。”
陈雪璎急急忙忙更衣洗漱,到堂屋拜见父亲。
“爹,您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事?”
她亲手给魏国公斟满茶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魏国公扫了一圈院子,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庸王就让你们住
这种地方?”
陈雪璎不想因为这点事惹父亲生气,解释道:“庸王说过,这府里的院子我们可以随便挑选,是我自己喜欢这里,才住下的,爹,您看那么大的园子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漂亮不?”
自己女儿设计的,自然是最好的。
魏国公背着手走出堂屋,把偌大的园子好好欣赏一遍,由衷的夸道:“好看,站在这里就有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魏国公是个大老粗,装作文人骚客的模样十分搞笑。
陈雪璎使劲憋着笑,“门口这里,小王爷说他有用处,还放着,里边可都是我设计的,西北角那里我还栽了几棵梅花,等冬天开了,我邀请爹爹过来欣赏。”
魏国公看女儿心里想着他,高兴的捋着胡子,满心畅快。
不过这笑没持续多久,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没说。
“我那姑爷呢?”
陈雪璎如实回道:“被王爷叫去了,算着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小王爷进了泰安居,看见魏国公紧走几步过来行礼。
“小婿拜见岳父。”
魏国公一改刚才的温和神色,板着脸,背起手,特别威严的看着梁锦暄:“皇上交给你差事了?”
梁锦暄言简意赅:“是。”
魏国公一副这么大的事没有我怎么行的神色,踱着步子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雪璎就知道父亲不会没事过来闲聊,原来是为了小王爷的差事。
果然是亲爹,关键时刻,这么上心。
她充满感激的看向魏国公,天气逐渐炎热,她打算做套长袍送给父亲。
小王爷猜到魏国公的来意,特别谦虚地说道:“还请岳父大人指教。”
魏国公就知道他年轻没见识。
像长公主和国舅爷这桩官司,他早已胸有成竹。
“春日宴皇上赐婚,何等荣耀,这可是天降圣恩,宋家的姑娘赐给肖家,秦家的姑娘赐给高家,圣旨如天,谁都不可更改。
锦暄,只要你按照皇上的意思办差,绝对不会出错……”
梁锦暄:“还请岳父明示。”
陈雪璎听到这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听见魏国公说道:“你年轻,还不了解皇上的心思,微臣和皇上相处将近三十年,太清楚皇上的脾气了。
这两桩婚事,绝对不可以更改,赵家姑娘就该是肖家的媳妇,秦家女就该嫁进高家。
不用等到明天,今晚你就让两家的媳妇各归各位。
你要担心他们不肯听话,带上国公府的兵丁,绑也给他们绑回去……”
陈雪璎不想给魏国公做袍子了。
国公府有绣娘,还有好几位夫人姨娘,哪用的着她这个外嫁女做衣服。
刚才还对魏国公充满感激,这会尴尬的直往后退。
担心小王爷不耐烦,悄悄瞅了他一眼。
幸好小王爷秉性纯良,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或者不耐的神色。
“爹,府里有今年新下来的茶叶,我给您煮些,”她说完也没敢和小王爷有什么眼神交流,急急忙忙回了屋。
魏国公恨不得把自己这些年为官之道倾囊相授,碍于天色太晚,小女儿一杯接一杯的给他沏茶,还不停地提醒他太晚回家有人担心,他不得不把话题终止。
“贤婿,改天咱们爷俩细聊,老臣别的本事没有,为官为人之道可没有任何被人置喙的。
对了,你要不要过去绑人?我这就让人回去抄兵器。”
陈雪璎担心小王爷不好回应父亲的话题,笑着说道:“爹,人家两个姑娘,至于让您抄兵器吗,再说,您真能和两个小姑娘动手?她们和女儿一般年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