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什么,眸子里的星光荡漾开,就像明明灭灭的水光。
玉昭霁道:“希衡,这事情就奇了,当时我们来到鬼墟幻市,修为被封、法宝也没有,那名修士是怎么和逍遥王联系上的呢?”
他明明是在微笑,眼底却没有一点儿笑意:“看来,鬼墟幻市在帮助他。”
希衡和玉昭霁都见怪不怪,鬼墟幻市明显在制约他们。
如果在“相对公正”的情况下,给希衡和玉昭霁的仇人一些便利,就是最好的借刀杀人之法。
逍遥王坐拥一座城邦,在人生的赌局里,他是天生的赢家。
玉昭霁和希衡理清如今的敌人:鬼墟幻市、逍遥王及帮手。
他们如今现有的东西:军伍中那些容易叛变的修士、自身金丹修为、魔臣。
理清楚思绪后,希衡道:“军伍中尚存的修士虽然比前几日死的那些明智,但如果逍遥王势大,真要杀我们,拿出他身为逍遥王的权和宝物,他们随时会倒戈。所以,我们现在不该再延续前几日表面的反目成仇,而该让他们知道,你我二人早就联手。”
这就如同天平,逍遥王在一头,玉昭霁希衡又在另一头。
他们最好在自己的天平那端不断加码,才能遏制逍遥王可能的“挖墙脚”
玉昭霁深谙权术之道,早想到这一点,令他侧目的是,希衡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一点。
玉昭霁道:“希衡,原来你也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既然你知道这些倾轧手段,为何还会容忍玄清宗?”玉昭霁道,“这些年你声名鹊起,修真界知你,而不知玄清宗宗主,为了遏制你,他故意分化你和其余真君,你是一派,其余真君又是一派。”
“孤原本以为你是醉心剑术,不懂这些权术上的弯弯绕绕,如今看来,你懂。”
希衡若是不懂,又怎么会在知晓逍遥王是敌人的那刻,就想到如何绑住军伍中的修士们?
玉昭霁询问:“你为何不离开玄清宗?”
这一点,也是希衡曾问过自己的。
别提她曾白骨含冤,躺在地下三年,就提玄清宗宗主以前那些手段,希衡也早就知晓。
她抬眸,在玉昭霁锐利的眸光面前,没有用多么高尚的话语来装饰自己,只道:“因为此时不是离开之机。”
“我若无缘无故脱离玄清宗,来日,玄清宗若有法宝被盗、若有弟子被杀,一旦出现任何疑云,此事都将和我联系在一起,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些事。”
“所以,我需要等一个机会,或者创造一个机会。”
等那个机会来临,希衡就是真正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修为高,本就不需要任何宗门的庇佑,也不贪图宗门的供奉。
她当初留在玄清宗,只是因为那个和自己有半师之谊的老人而已。
玉昭霁见希衡知晓防范玄清宗,心中更为愉悦。
他越看希衡,越觉得很难用正和魔来形容她,也许,她坚持的从不是正和魔的立场,而是另外的东西。
希衡无心再说玄清宗那摊子烂事儿,朝玉昭霁道:“你的阵盘刻好了吗?”
“已经好了。”
“好,那我们现在出去。”希衡回答。
去让外面那些修士知晓,她和玉昭霁已经联手。
逍遥王府。
军伍中那些修士如同警觉的猫,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全都更加警备,小心翼翼查探周遭的一切。
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就缩回去。
玉昭霁和希衡来到逍遥王府的后花园之中,后花园中有嶙峋的假山,一方人工挖凿的温泉。
温泉水以竹筒机关引过,浇灌花园中的鲜花异草。
这里,是整个逍遥王府都能望到的地方,无论去前堂还是后院,都要穿过这里,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
玉昭霁“押解”着希衡,似乎要穿过后花园,把她送去牢狱。
冷面的修罗将军挟持着亡国鱼人公主,公主纤细的身形似随时要被风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