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眼神一寒。
贺琚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冷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而且,我对贺氏的业务也很熟悉,做你的秘书,可以帮哥哥很多忙。”
“不需要。”
贺衍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贺琚低笑,忽然走到贺衍身侧,指尖轻轻点了点贺衍面前的文件夹:“哥哥,你最近在查淮新开发区这个项目吧?”
贺衍眸光微动。
贺琚俯身凑近,呼吸几乎拂在贺衍耳畔:“我可以帮你。”
贺衍侧头避开,冷声道:“条件?”
贺琚忽然对着贺衍眨了眨眼:“我的要求很低的,只要哥哥——”
贺琚拉长了音调,尾音轻扬:“只要哥哥给我一个吻。”
贺衍的神色冷了下来,他拽住贺琚的领带,猛地收紧领带:“你找死?”
贺琚被迫前倾,喉结在勒紧的束缚下艰难滚动,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
贺衍眸色变暗,眉宇间满是寒意。
贺琚只是笑着,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呼吸被遏制,他的脸颊因缺氧泛起薄红,眼尾却弯起愉悦的弧度。
“或者,换个条件?”贺琚从唇缝里挤出气音。
贺衍面无表情地说道:“什么条件?”
贺琚的瞳孔因窒息微微扩散,他忽然低笑起来,喉结在贺衍掌边震颤。
真是个疯子。
贺衍猛地松开手。
贺琚踉跄着扶住办公桌,仰头时眼里漾着潋滟水光:“每天摸一下我的头……我就帮哥哥。”
贺衍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贺琚,你是不是觉得,我非选你不可?”
贺琚唇角的笑意扩大:“那倒没有。”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了几分:“但当初那个项目是我跟着父亲一起去的,所以哥哥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哥哥。”
贺衍眸光微闪。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试用期一周,不合格就滚。”
贺琚的眼睛瞬间亮起来:“遵命,贺总。”
第二天,施叙林就带着一沓文件来到了办公室。
他昨晚可是连夜打听了,这位小贺总现在手下可是一个兵都没有。
新官上任三把火,施叙林还没摸清这个新领导的路数,万一要真是先拿自己下手。
反正无论如何,这面子他总要给足。
施叙林对着贺衍讨好地笑了下:“贺总,这些都是关于开发区那块地的资料。”
贺衍挑了下眉:“放桌子上吧,你倒是回来得挺快。”
这位小贺总不过是一个从小地方来的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可不认为他能有什么能耐。
施叙林心里虽带着几分轻蔑,但表面上的态度依旧十分恭敬谦卑。
贺衍示意他把文件放到桌面上。
淮新开发区项目的每一份审批文件都盖着鲜红的公章,全部的手续流程在去年五月份就已经完成。
贺衍翻动文件,在看到资金明细表的时候,瞳孔微微收缩。这块地皮的购置费用只有一亿不到,但是政府征收的补偿费用却高达十二亿。
即使最后这个项目没能按期交付,违约金也不过是一个亿,贺氏集团根本无需动工,就能稳赚十个亿。
而且,这个账本里记载的不仅有淮新开发区这个项目,还有近三年来其他项目的各种资金往来。甚至里面还加了一张施叙林私人银行账户的流水。
贺衍表情未变,但指尖却下意识地颤了下。
施叙林不可能也没有资格拥有这个账本,更不可能把他的银行账户情况给自己。
他微微敛眸,继续翻看。
贺氏集团近些年的项目,全都是一些低买高补,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因为后期的烂尾和拖欠,导致公账上银行流水跟不上去。
但实际上的纯利润,即使算上给那些政府高官的贿赂,也不会是一笔小数。
贺衍微微敛眸,这种套取政府资金的灰色交易,现任的总统清楚吗。
自从前年裴屷与贺琚解除婚约,裴家对贺氏的态度就变得不冷不热,甚至可以说成关系破裂。如果能联系上裴屷,他或许还有机会见到裴行赫。
但罗彰勋作为裴行赫的秘书,十几年来深得他的信任。而自己手里握着的那些资料,都是扫描文件,并非一手证据。
如果那份“绝密”的文件本就是裴行赫授意,那他把这些资料交给裴行赫,无异于自投罗网。
在没有确定的把握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向任何人暴露u盘的事情。
他不能让杭凌一的努力白费。
贺衍眸色暗了下去,压下心底的焦躁。
施叙林沉默地站在办公室内,贺衍没让他走也没让他留。
现在已经过去快要半个小时了,施叙林已经站得腿麻了。但这位小贺总却还在一份一份,一页一页地翻看各种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