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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恪谨的声音沉了几分,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威严。
时绫听到恪谨的声音,心中一紧,连忙从裴逸风身边退开,快步走到恪谨身旁,低声道:“师兄,我来了。”
恪谨见时绫主动贴近自己,不快顿时消散了大半。他垂眸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师弟,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得心生怜惜,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时绫也不躲闪,就这么仰着脸任恪谨揉捏,清澈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像只温顺的幼兽。恪谨指尖的力道放得更轻,语气更温和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休息好?”
“不是……”时绫含糊地应着。
这副任人揉捏的模样实在招人疼,恪谨忍不住又多捏了几下,直到看见他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才松手。
“走吧。”恪谨揉了揉时绫的发顶,顺带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道:“别怕,我陪着你。”
时绫点点头,临进前还不忘偷偷往门外瞥了一眼。
只见裴逸风仍站在原地,正恶狠狠地望着这边。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活像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他心头一跳,突然想起裴逸风之前说让他离恪谨远点,下意识就要抽回被牵着的手。
可恪谨似乎早有预料,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收紧,甚至将他往身边带得更近了些,快要紧挨在一起了。
“怎么了?”恪谨微微侧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狭长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地顺着时绫的目光看向门口的人。
时绫进退两难。
身后裴逸风的眼神像无数尖针刺在他背上,面前恪谨看似温柔的笑但不达眼底。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我……”时绫结结巴巴开口,声音细如蚊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卧房突然响起泽夜充斥着愠怒的声音:“都杵在门口做什么?”
此刻,时绫只觉这声音宛如天籁,他趁机从愣神的恪谨手中挣脱出,一溜烟钻进了卧房。留下恪谨站在原地。
恪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又转头去看满脸得意的裴逸风。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暗流涌动。最后还是恪谨率先收回目光,整了整衣袖,不紧不慢地跟了进去。
“病”着的泽夜半倚在床榻上,从三人站在正房外说话时就一直眼巴巴等着。他刻意将墨发披散在肩上,能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苦等了好半晌都不见他的小花进来,急得抓心挠肝,被褥都被他攥得皱皱巴巴,差点要掀被下床去接了。
终于等到时绫的身影出现,他心头一甜,立马单手掩唇,剧烈咳嗽起来,眼尾都咳得泛红。
见状,时绫担忧不已,急忙小跑过来,刚要跪坐在地上,就被男人一把拦住。方才还虚弱耷拉在床边的手忽然变得格外有力,稳稳托住他的胳膊。
“地上凉。”泽夜心疼地蹙眉道,他往床榻里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期待地望着时绫,“坐这。”
“是。”时绫恭敬回道,拘谨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小花精刚一坐下,清甜的花香味扑面而来,泽夜面上冷冷淡淡,实则快要被香晕过去了。
“仙尊。”一旁的恪谨向泽夜行了个礼。
泽夜方才注意力全在时绫身上,压根没发现到恪谨也在,藏在眼底的笑意瞬间凝固,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想和小花独处一会就这么难?
烦躁地正要开口赶人,可时绫已经欢欢喜喜地给恪谨腾出了个地方,随即湿漉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征求他的同意。
泽夜一下心软了,顿时泄了气,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坐吧。”
恪谨浑然不觉,从容地行了一礼,道:“多谢仙尊。”他施施然在时绫身旁坐下。然而,时绫在他坐下时,下意识靠过去了一点,微小的动作让泽夜眯了眯眼睛。
“仙尊身子可好些了?”恪谨温声询问道,顺手替时绫理了理鬓边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