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有话,只是碍于纪温庭还在所以没有多说。
管家和康复训练师似乎还要仔交流些什么,景宁就先推着纪温庭回了房间。
纪温庭腿脚不便,但上厕所洗澡这些事情从来都是自己,不允许别人插手。
景宁如往常般将纪温庭推到浴室就关上了门,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外,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侧耳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
浴室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景宁正松了口气想要蹲下休息会儿时,听到里面“砰”的一声响。
他神经一紧,几乎是立刻就想要推门进去,但手才放到门把手上,他又想到什么,倏地停住,只是大声询问:“纪先生,需要我进去帮您一下吗?”
纪温庭今天训练量过大,洗澡对腿脚不便的他来说又是一个大工程,脱力很正常。
浴室里静了片刻,在景宁深吸口气正要推门进去查看时,又听到纪温庭压抑的一声:“不用。”
景宁很快松开手,立马道:“那我在门口等您,有什么事您再喊我。”
“嗯。”
在上次景宁不小心犯错纪秉臣大发雷霆要赶他走后,按理说这一次他应该更加谨慎做事,然后不管不顾的冲进去确认纪温庭的身体状况才对。
可他又莫名想到刚刚结束训练时纪温庭麻木的面颊,和那天他不小心将他摔在地上时纪温庭含笑的眼。
他想,这位不苟言笑的纪大少爷,一定要比纪秉臣和管家想象的要脆弱很多。
自尊心强大的人往往是最容易受伤的。
像他就不那么容易被恶言恶语中伤,也并不在乎自己求饶时的神色是否过于卑微谄媚。因为自尊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非常奢侈的。
景宁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冷静,但既然纪秉臣是让他来照顾纪温庭的,那么他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他,不止是身体,还是心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浴室的门才被打开。穿戴整齐的纪温庭从浴室里出来时,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浇透了他身上的灰色家居服,湿湿的黏在他的身上。
景宁没敢多看,转身拿过早就备在沙发上的浴巾轻轻搭在纪温庭的脖颈处,温声说:“纪先生,需要我帮您将头发吹干吗?”
平时其实就是纪温庭自己吹的,但景宁还是会例行问一句,出于职业素养。
“不用。”
“好的。”
等纪温庭吹完头发,景宁便按照他平时的习惯将他推到了书房。
他的书房景宁向来是不进去的,也不敢进去。毕竟书房里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东西,他很清楚现在纪家人看上去对他态度算好,但其实都对他很警惕,很多地方也都对他明令禁止。
纪温庭看书时间固定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到,景宁就会去敲门把纪温庭推去楼下吃午餐。
晚餐后消完食就是睡觉时间。
但今天就在景宁即将止步于书房时,纪温庭却忽然侧头说:“进来吧。”
景宁愣了一下就立马应声乖乖跟在了他身后。
说起来这还是景宁第一次进到书房。这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书房,一眼望去墙上都是层叠的书。书架分了三四层,好几个书架层叠堆积。
是和外部建筑相得益彰的装修,不论是书架的构造设计,还是室内装饰品和沙发桌椅的摆放,一看就是请了专业的设计师精心设计摆放的。
里面还摆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壁炉。
景宁纵然想表现的淡定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视线没礼貌的乱转,但还是没忍住被吸引的抬头悄悄观赏。
纪温庭常看的书就摆在沙发旁边的小书架里,他看完了的会放在桌子上,管家平常会贴心的为他收回到大书架原位。
如果纪温庭想看新的书籍,他会留下一张纸条,第二天这本书就会放在他的书架里。
这些都是管家告诉景宁的,因为管家说以后这些工作都要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