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破解这个局面的办法,就不会缠着你了。”
江惟下意识问,“你要去哪里?”
南清喻开玩笑回答,“不知道,可能会换个世界生活吧。”
爸爸跟新女朋友交往很顺利,短短三个月便决定结婚。
那个即将成为江惟后妈的女人,很想要跟准儿子培养感情,提议带着他一起婚前旅行。
江惟同意了。
虽然才相处三个月,但江惟已经逐渐接纳南清喻。
如果他的妈妈跟自己爸爸结婚,也许他们会变成真正的兄弟。
到那个时候,江惟可能会考虑,改口叫他哥哥。
万万没想到,出发前一天,爸爸歉疚地告诉江惟:
因为原本不参加这次旅行的南清喻改变主意,而且非常坚决。正值旅游旺季,买不到多余的机票,只能委屈江惟留在家里。
“为什么?”江惟瞪大眼睛,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明明南清喻亲口承诺,会永远保护自己。
为什么他要抢走自己的家人?
“对不起啊。”
临出发前,南清喻再次摸摸江惟头发,愧疚地说:
“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江惟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大骂南清喻无耻、出尔反尔。
即使江惟再怎么生气,南清喻依然踏上旅程,只留给江惟一个决绝的背影。
三天后,江惟收到消息,爸爸和准后妈遇难了。
江惟仿佛遭到晴天霹雳,迟迟缓不过来。
隔了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问,“那我哥呢?他还活着吗?”
“你哥?”救援队重新检查现场,疑惑地回答,“遇难者只有两人,我们通过机票和酒店的预定信息查到,没有其他同行者。”
第15章
后来江惟问过很多人:有没有见过南清喻。
他们都以为,江惟因为失去父亲悲伤过度,导致记忆错乱了。
那个叫南清喻的男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他活在江惟的记忆里,无比深刻。
此后十年,江惟度过了叛逆期和青春期,没有一天停止后悔。
当时活得太自我,只在乎自己的情绪。
南清喻对他那样好,结果直到最后,自己甚至没叫过一声‘哥’。
如果南清喻还活着,肯定讨厌这样不懂事的弟弟。
如果南清喻还活着……
整整十年,江惟无数次这样假设。
——我愿意接受死亡的宿命。
——哪怕只做他的弟弟。
转眼间,到了南清喻的第十个忌日。
江惟如同往年那样,守在灵堂里直到天明,陷入只有自己铭记的回忆。
来电铃声响起,医院打来电话。
“你好,请问是南清喻的家属吗?”
“对!”江惟听见自己说,“我是他弟弟。”
“呃……弟弟吗?”电话那头,护士语气明显困惑,“请问南清喻有成年的监护人吗?他情况非常紧急,可能需要在病危通知书签字。”
江惟告诉护士自己成年了,护士语气更加疑惑,却没有再问什么,报上南清喻的监护病房床号。
江惟匆匆赶到医院,赫然看到——
18岁的南清喻。
他依然保持记忆中的模样,柔软的卷毛,干净的皮肤,静静躺在病床上。
如江惟所愿,南清喻重生了。
但重生的南清喻,不再是他的哥哥。
昏迷整整五天后,南清喻终于苏醒,睁开眼睛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江惟。
“你好,他们说你是我哥。”南清喻揉揉混沌的脑袋,“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我哥吗?”
江惟站在病床前沉默良久,最终点了下头。
“那么不情愿承认啊?”南清喻笑笑,语气一如当年,“我都听他们说了,因为我妈妈要跟你爸爸再婚,所以我们才会变成兄弟。不过他们没有领结婚证,所以无论从道德还是法律来讲,你对我都没有义务。”
“我已经18岁啦,还收到n大的录取通知书,我可以自己生活的。不过……”南清喻语气纠结,小声跟江惟商量,“垫付的医药费,可不可以晚一点儿还给你?等我出院就去勤工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