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日还有很多天啊,陈三珩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面,这也送得太早了点,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啊,而且为什么要寄过来。
她们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啊。
陈三珩把面条推到一边去,专心看着这条信息,忍不住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应该回谢谢你的礼物,陈三珩心里想着这是最好的回复,既客气又礼貌。但是她干嘛要回谢谢你的礼物啊,谁会对提前一个半月的生日礼物感到高兴啊。
这是不是代表着反正已经送过礼物了,到了生日那天不记得也没事。
陈三珩按掉手机,没有回信息,面条她也吃不下了。
快递是下午三点钟到的,陈三珩拆掉包裹发现里面是一瓶香水。
她根本不用香水。
于是变得更加沮丧。
她在期待什么,陈三珩拉起香水往虚空中喷了喷,细小的水汽在光中昙花一现,极轻的香味淡了。
陈三珩握着香水瓶,毕竟是礼物,不太让人开心的礼物也是礼物。
——谢谢你的礼物,我好开心。
陈三珩立刻回了信息,陶望溪那边似乎是等着陈三珩的反应。
——开心就好。
那下次你生日告诉我,我给你过生日。陈三珩一个字一个字又删掉了,她是不是要求得太多,朋友就是这样啊,为什么要介意提前送礼物,还介意送的是不喜欢的礼物。
陈三珩按按手机,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给陶望溪。
陶望溪还以为陈三珩至少还会说点什么,但看她反应很平淡,也不好问她平时用的香水是什么,只是陈三珩身上的香味还隐隐约约缠绕在鼻尖。
很适合她,恰到好处的香味,淡到只有靠近才能闻到。
陈三珩还是将香水放到了自己的梳妆桌上,与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放在一起,显得很合群。
“陶望溪,你原来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聪明。”陈三珩自言自语。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三珩不爱接电话,现在连快递都是发短信了,除了那个人会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给她。
陈三珩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慢慢接通了电话,“又怎么呢?”
她盯着那个香水瓶看,如果对方找她要钱,她就痛骂他一顿。
“三珩,能不能来看看爸爸?”说得又可怜又苍老。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有一副英俊的皮囊,穿的衣服是最时兴的,总是意气风发。从什么时候开始衰老的,大概是从开始赌。
先是输掉存款,再是输掉房子,最后开始欠债。
更好笑的是她和母亲完全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快乐和平静如同空中楼阁,摇摇欲坠,就连水中动荡波纹的力量都能令其崩塌。
陈三珩冷道:“我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会付钱养着他,但是她再也不想去还他的赌债了。
没想到在医院居然还长胖了,陈三珩将提着的水果放在他病床旁边。那个人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双阴鸷的眼睛再也看不出光芒,变成老人之后居然成了一个凶狠的老头子。
陈三珩默默坐下来,开始削带过来的苹果。
那个人看着她,“囡囡,你是不是瘦了?”
陈三珩没有说话,安静地削完一个苹果,然后将苹果递给他,“吃点水果吧,护工阿姨呢?”
“我今天让大姐先回去了。你工作这么忙,我还叫你过来。”
陈三珩面无表情,“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说着陈三珩就要站起来。
“三珩”,那个人踌躇着开口,“前几天护工大姐给我说有个很优秀的小伙子,家里有房有车,人又老实,是念过书了的,三珩,你看你要不要见一见?”
陈三珩看向他,“你不要管我的事。”她压根不想去见什么人,而且还是这个人介绍的。
“三珩,我知道你对爸爸有偏见,但是爸爸走了你怎么办啊,我们又没有亲戚朋友。爸爸这个病是医不好的,爸爸心里知道。你去见见,当朋友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