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
李成林大长腿三两步进来,熟练的将两盆水一手一盆端着出了门。小家伙很有眼色的给他打开外头的门,然后跑回去。
“妈妈,睡觉。”
看他困的打哈欠,一边说一边还去拉她。她笑笑抱他上炕,小家伙自动自发自己脱衣服,躺下将阿黄搂进怀里。
李成林的执行力非常强,翌日一大早就弄来了西红柿和辣椒苗。今天天气好肯定是艳阳高照,为了怕阳光太烈给晒死,他还去抱了些麦草给遮了一下。
上午急急忙忙处理完事情,等回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他将车子停在大门外,伸手将儿子放前头大梁上。
“你坐后头,抱着我腰,坐稳了啊。”
意晚默默点头,坐上了后座。这时期的许多人上二八大杠都有个习惯,那就是一边推着一边走,然后右腿一撩,人就上了车子。有许多人因为这个还把后座上的人给蹬下来过。
她之前在某音上看到过很多那样的评论,之前还想着说这个事儿。但他把儿子放前梁上后并不是推着车的,而是双腿支撑着没下来。所以她就没说。
一下子改变方式,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起步?她还在担心这个,他已经用双腿支撑着车子开始前行。
家里往外走是一个特别小的缓坡,借助地势的方便,车子顺利滑行起来。他收起双脚放在脚蹬上,稳稳的控制着平衡。
意晚有些不好意思搂他的腰,所以俩手抓着他的衣裳。原以为这样就可以
,结果车子离开大队后颠簸了起来。路面不平,一个小小的低洼就得狠狠颠一下。
又是一波高低不平,她在后座差点儿被颠下去,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了,下意识伸手紧紧抱着能抓到的东西。
感觉到她伸手搂住了自己,李成林默默翘了下嘴角。自从儿子住院后,她就像变了个人。做事沉稳冷静,哪怕遇到大嫂那损招大字报都能平静应对。
虽然她不跟他吵了是很好,能好好过日子他又岂会不高兴。可在这份沉稳中,她也变的疏离,冷静的跟他分析处理事情,不带一丝旁的情绪。
这样的理智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同事。让他有些心慌。所以总是想做什么逗她,哪怕大眼睛瞪他呢,也比冷淡从容让他感觉亲昵。
就像她准备来公社,以往不用他说什么,她会直接颐指气使交代他陪她来。可现在的她,如果不是他主动争取,她应该就是带着儿子自己来了。
那份回城指标,明天最后一天。看样子她的确是放弃了回城的打算,或者说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的目标,怎么会忽然间改变?
她、还是她吗?
骑着车子默默摇摇头,不是她还能是谁呢。她提出的条件是孩子归她,如果不是她了,又怎么会在乎孩子?
思绪纷乱的想了些有的没的,到公社后直接停在了供销社门口。按照清单上一样样买,很快将要买的都买齐全。
忽然眼前递过来几张票,回头看到男人淡定的脸。“跟人换的布票。”
她眼眸亮了亮,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刚才只买了鞋面和封口用的白布,看着布料柜台这么多布料,她的购物欲刚刚被调出来。
青色的棉布,买,天气缓和了给儿子做短袖裤子。黄色印花的棉布,买,给自己做裙子。眼看肚子一天天变大,等到夏天正好做孕妇裙。
递给售货员最后一张票,接过布料本来很开心的,在看到他后忽然生出些不好意思。
“没票了。”
他是大男人,应该不会跟女人孩子计较吧?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把自己的换成他的。柜台里有一匹深灰色的,适合给男人做衣服。
因为没拿他当爱人,所以她对他要求没那么高。用他换的票却没给他买,下意识觉得不好意思。
李成林楞了一下才明白她话里的深层含义,在一起过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对他不好意思。以往不都是理直气壮自己花的嘛。
所以他一本正经的故意装作不懂。别跟我这么生分啊,我是你丈夫,是爱人。是你可以理直气壮任性撒娇的对象。“嗯,我想办法再给你换。下回就可以买那块儿蓝色的了。”
他刚注意到了,她在两块布料中有些犹豫。要他说的确是都好看,可布票不充裕。唉,啥时候才能放开呢。只要放开做生意,不说别的,就这些东西他还能弄不到嘛。现在却是不敢太显眼。
意晚在他眼眸里看懂了潜在意思,虽然他现在在大队是一把手,可却对这样的生活非常不满意。
她默默笑了下,他抱起儿子,她跟在他身后一家三口出了供销社。原以为该回家了,结果他带她七拐八拐去了一处民居。
民居外挂着个牌子,原来是公社的食堂。食堂大师傅认识他,“给你留着呢。”
东西都提出来了,她这才小声问:“是什么?”
“卤肉。猪肝、猪头肉、耳朵、内脏下货不用票,公社小地方,每月会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