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也渡用十分笃定的语气缓缓道,倒显得他有多细致观察一般:“我看得出来。”
我:“……”
我的养气功夫显然没有多大进步,见不得也渡这般恶人先告状。瞳孔都微微睁大了些,像是受惊的猫瞳一般。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什么叫我一路上都生气?我跑过来,也是因为你好端端的一直盯着我,被我发现了又假装若无其事、不声不语——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发什么脾气?”
也渡的神情似乎也有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有几分愕然,又开始仔细的、回忆起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似的。
只是他的反省,显然不怎么成功。片刻后,他才略带几分困惑地道:“我是怕你……”
我:“?”
怕我什么?
偏偏也渡又将关键之处给咽了回去,只静静盯着我,湛蓝眼眸似海一般静谧,片刻之后他才道:“……是我心虚。”
我微侧了侧头,想到,你又心虚什么?
只是这回没等我问出来,也渡倒是自觉地道:“我分明答应过你,应尽快救援西渊,做最快抵达西渊之人。但这一路上,需分身解决之事太多,我既是以修真界存亡大义聚集大军,又代表登仙宗出行,于情理还是因果之上,都不能在这种时刻,对魔患袖手旁观。”
他的声音有几分低沉下来:“我知每推迟一刻,都让你为西渊安危备受煎熬。抱歉。”
我原本还不清楚也渡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他在道歉之后,略怔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下才是真正被火气撩得面颊发烫,我一连“你”了好几字,才平缓下来。
“你是觉得,我会因这种事怪责于你?”
“我的确心忧舟家,可也知这天下不止一个西渊,不止我一个舟家在受魔患之灾。还没有冷血到要袖手旁观,还怪罪大军找平定一路所见不平。”我一时之间,只觉得胸膛都被气的微微闷疼似的,咬牙质问,“也渡仙君,在你心底,我便是这般低劣恶人?”
也渡一时怔愣,看得我被气的泛红的面颊,不知怎么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慌乱起来,解释道:“我、我并没有这般想你。只是怕你伤心,你这段时间,也的确眼见低落伤神许多……”
“炼狱在前,我又怎么会不低落?”我这下稍平静了些,只冷着声音答道:“我只是在想,哪怕先救得这一地修士凡人,却还有更多人受魔患波及折磨。要想斩草除根,魔患不得不除。要说伤神,我只是恨不得现在就——也渡仙君,你以为只有你的心底,有大义不成?”
也渡被我连连质问,也更显得无措。他略微沉默一会,方又开口:“抱歉,是我的错。”
“舟小公子自比我更有澄澈大义之心。”
他纵然退步,我却不想让。只是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却陡然注意到,身旁有不少修士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不知听到多少,此时正十分吃惊地望了过来,满脸都是一种如梦似幻的迷茫。
显然我方才情绪一时失控,也忘了用术法遮掩谈话,叫旁边的人听了个清楚。
更、更古怪了。
我:“……”
可恶。
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再难争吵下去,只冷着脸让也渡让开。
也从那一时起,我和也渡之间的相处,便诡异僵持起来。我见着他便极冷淡,看见他便要避开。也渡倒也不强求其它,只是时时刻刻强硬要出现在我能看见的范围内——或者换一种说法,要我出现在他能看见的范围内。
我无计可施,反正也不痛不痒,便也只暗暗腹诽他两句。
这一路并无其他大事,只是顺路清理掉许多凶残魔物,救下被波及的诸多门派修士等。
这些人心怀感念,道谢后有人要留下养精蓄锐、重建宗门。也有不少人想加入行军队伍当中,一同讨伐魔物。却被也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也渡十分直白地声明,看不上他们的修为,只会拖慢陷阵营的速度,让他们自寻出路,或是加入其他的队伍——总之就是另外找人投奔去吧。
那些敢于自荐的倒都是些名流修士,若是修为不好,也不敢来也渡仙君面前要求加入了,罕有被人如此直白拒绝的时候,一下脸都红如云霞,又似火灼。让我看见了,虽然极为失礼,我却还是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道友们很有志气,奈何也渡他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么。我心道。
我的笑声遮掩的不算好,也让人听见了。那些修士正是羞愤的时候,又不敢对也渡仙君不敬,听到这笑声,顿时忿忿地望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结束!回来更新了ovo
这段时间去了成都和重庆~看了大/小熊猫,去了三星堆博物馆和成都博物馆,总得来说很有收获,但过于相信自己了其实在休假的时候一个字没写(
但调整好了!!回来狠狠更新,还是先保底一下日更,游刃有余了再定固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