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中原中也上来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杜争玄摇了摇头,自己拎着也走到有阴凉的那一侧,两个人沿着回去的路慢慢走。
“……”中原中也有些愧疚,“抱歉。”
杜争玄知道他说糖的事,笑笑说:“没事,反正拿回家没人吃,天热又放不住。我本来就打算送人,这样还方便了呢。”
“是这样?”中原中也显然不太理解,“那你拿那些是为了……”
“大概为了证明我身强体壮?”
“我明白了。”
杜争玄有一半是开玩笑,但中原中也立即听懂了背后的潜台词。
大概类似于过去「羊」所奉行的反击自卫主义,通过单次行动进行威慑,以达到暂时杜绝后患的目的。
杜争玄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严肃,明显愣了下。中也担心露破绽,有些口不择言地掩饰:“其实我小时候,好像也是住在乡下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杜争玄更听不懂了:“「好像」? ”
中原中也说:“……我记不太清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只是他从旗会同伴那里所得到的那张童年照片、据说是在西部的某个村庄拍下的。
从刚才凝望这片村庄时,中原中也就在想:
或许在十几年前的海对岸,他也曾在类似的地方到处乱跑,爬树或是玩土,把和服弄得脏兮兮。等一天结束时与朋友分别,再回家挨训。
他对这种粗糙的假设几乎都有些着迷了。
“……”
借着短暂的沉默,杜争玄飞快偷看了眼中原中也的表情,开口把话题引开了:
“正常,大家都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我都是我姐告诉我的,怎么说呢,听完就觉得小时候挨揍都是有原因的。”
“是吗。”
中原中也的注意力果然有所转移。
他对杜争玄说的事感兴趣。但又不好表现得很明显。装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后,不追问也不继续说话,就是时不时回头扫一眼杜争玄。
那意思就很明显,希望杜争玄接着说。
杜争玄感觉到了,她说:“你别这么看我,我是不会轻易透露我小时候的糗事的……好吧,行行行,那我就说一件。”
“没什么,你不愿意就不说,”中原中也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朝她那边又靠了靠,“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杜争玄:“……”
很明显是在嘴硬,杜争玄想,真的很想逗他说「你不感兴趣就算了」看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天实在太热了……唉,算了。
杜争玄组织了下语言,简要地讲了件不那么尴尬的:
“是在我姥爷的葬礼上。当时不知道大人在干什么。看我妈一直哭,我就劝她别哭了没什么好伤心的,结果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杜争玄不是第一次和人说这事了,但中原中也的反应和其他听过的人都不同。
他很正经地回应了这件事,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茫然,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么轻松的口吻。
杜争玄感觉说错话了,她也不太懂中原中也怎么回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情绪有些低落。
她心里有点猜测。不过还是继续讲了点其他好玩的事,边聊边悄悄看中原中也的反应。
他对后面聊的话题倒是反应正常。
特别是杜争玄说家里狗是姥姥打牌赢回来的时候,他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杜争玄问:“你想养吗?我们这里有很多生了小狗送人的,可以帮你要一只。不过都是二黄那样的土狗,没有品种狗那么值钱。”
中原中也看起来很心动,不过他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现在没有养狗的功夫。”
中原中也说话时,杜争玄就一直盯着他看,那种眼神带点若有所思的味道,和平时都不太一样。
中也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