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分你!”鬼冢八藏破口大骂,说完自己又愣了愣,“……你刚才叫我什么?”
卷发青年有些别扭地理了理制服的领口——他实在穿不惯这种板正的东西?,“教官啊,怎么了?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鬼佬?”
鬼冢八藏激动得脸通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把松田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高?血压犯了。这下又得到教官熟悉的一脚。
伊达航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低声向身边的人吐槽,“萩原你看,教官激动得就像儿子终于学会叫爸爸的父亲……”
“哦,这样吗?”正想着?等下父子会晤的萩原心不在焉地回?,“那可真是太好?了。研二酱也很想要。”
班长:“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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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一结束,萩原和降谷立刻不约而同地以要换掉制服为借口,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约定和大家居酒屋见?。松田和诸伏默契对视一眼,只剩伊达航莫名其妙,“你们又都知道了?他们干什么去?了?”
“萩和我说的是去看地下偶像,”松田说得一脸无所谓,“诸伏,你那边呢?”
诸伏景光叹气,“need not to know”
松田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伊达航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之后有机会再聚嘛。”
“现在就可以聚啊,班长,”诸伏景光温和地笑笑,“我们先去?居酒屋?可别让老板等急了。”
伊达航也笑起来?。
“好?!”已?经毕业了,但班长还是班长。班长还像是在班级活动时那样,志得意?满地用力宣布,“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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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开?始频繁收到“前辈”的信件时,降谷零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期待过;但在四陵寺事件后,他已?经几乎把这个猜想给?忘了。而且那些信件的内容实在琐碎,有时候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有时候是教他拆弹之类的技能,有时候甚至只是分享给?他一首短诗:一句话,和他心目中的父亲并不相像。
那个抛弃他的父亲。他会想要教他这些东西?吗?他相信他的理想,甚至也相信着?他的人品,但只是……他并不觉得他能做得好?一位父亲,也不期待与他之间的家庭生活。对降谷零来?说,没有家庭生活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他可以习惯。
但是……此时此刻,真的就是他的父亲站在他对面。他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萩原把“小?降谷”紧紧地按在舌头?底下,尽力放缓语气。
“——零,”降谷正晃很真诚、很柔和地说,“祝你毕业快乐。”
降谷零别过头?去?。“降谷先生”开?始偷偷地在衣袋里摸手帕;但当小?降谷再次抬起眼睛时,他发现它们毫无泪意?。那是一双无比澄澈的眼睛,和他在降谷先生的记忆深处见?过的一模一样的眼睛。
“前辈,”他问,“还是父亲?”
——现在是什么场合?我该如何称呼你?我该怎样看待你?我在你眼中是儿子还是任务,是活人还是电报机?
降谷正晃深吸一口气。
“都是,”他说,“零,都是。这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你如何看待我。你从警察学校毕业了,并且已?经做出了让所有人都认可、都骄傲的抉择。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今天,我不为任务服务。我为你服务。你想要我如何表现都可以。可以完全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那就是父亲了,”降谷零闭了闭眼睛,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去?四陵寺?”
一个问题差点把降谷正晃背后的萩原给?炸出来?。好?在排爆警察不怕炸,他很快冷静下来?认真回?答,“是任务。我……没有看出那里的问题,但也绝对没有参与。你放心。”
“你知道那里的问题?”
“我知道。因为我想知道你经历过的事。”
不能待太久,降谷零,不能待太久。他想站起身来?,但有什么把他牢牢钉在原地:他有想问的。问最?想问的。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