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一瞬,宏德帝陡然咳嗽起来,猛烈地咳嗽几声,将他原本苍白的面色涨得泛红。沈枝意见状,立马上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宏德帝的后背。
直到宏德帝抬手,沈枝意才停下动作,见他掩着面容,眼睛疲惫地闭了闭,说:“父皇身体抱恙,只怕是时日无多,小五,你能帮父皇一个忙吗?”
“父皇说什么呢,父皇是一朝君王,是万岁,这点小小的病痛是不能将父皇打倒的,父皇……还要为小五赐婚呢。”
沈枝意眼神闪了闪,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的父皇真的时日无多了。
宏德帝深吸一口气:“寡人自己的身体,寡人清楚,寡人这一辈子都在为国事操劳,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小五,寡人需要你,要你帮寡人完成。”
沈枝意怔怔地看向他,就见宏德帝强撑着起身,从床头的枕柜下掏出一个明黄的锦盒,上面以红线金丝刺绣着龙纹图案,明眼瞧着便知是陛下专用的物件。
他将这锦盒递给沈枝意,说:“小五,寡人要你把这锦盒带出去,交给皇后。若是寡人撑不过,待寡人驾崩那一日,你让皇后将里面的遗旨拿出来,宣告天下。”
“父皇,这是……”
宏德帝又咳了几声:“是寡人立储的旨意。”
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直不曾拿出来,也不定下储君之位,只是觉得时机还未到。可他现在,等不到时机成熟了,他只能把这遗旨交给皇后,让皇后来替他宣布。
他若驾崩,满朝上下唯皇后一人,才能有宣布他遗旨的资格,也只有皇后,才更适合做这件事。
旁人,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沈枝意捧着手中的锦盒,面色犹豫,如今立储的旨意就在她的手里,除了父皇之外,再无旁人知晓。即便是她有私心,想篡改遗旨,也没人会知道。
“父皇……当真相信儿臣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