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毫无活力,就好像……
好像一具被大脑操控的尸体。
月见里无月顿时惊慌失措,立刻甩开她的手找父母语无伦次的哭诉,可父亲只是摸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
在他说出口的第二天,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望月。
这次是一位少年,同样,他的额头也有一条缝合线。替他做手术的医生手艺明显高了不少,上下两条肉对得整齐,像缝合完很久的样子,痂都生出来了。
但这改变不了月见里无月对他的坏印象。
此时的月见里无月已经不敢说话了,唯唯诺诺任对方给自己穿衣打扮,人离开身体顿时瘫软,许久没缓过神。
再然后,母亲祓除咒灵时因情报有误在他面前惨死,得知始末后父亲与咒灵同归于尽,被留下的月见里无月瞅着来来往往处理父亲身后事的望月们,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孤家寡人。
唯一会来陪着自己的只有望月光。
月见里无月很高兴,这个家总算能找到一个熟人了陪自己说话了:可在看到她额头多出的缝线后,嘴里想说出的话一时积在喉咙深处,叫他难以对她吐露。
月见里无月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这个家还能呆吗?
小小的月见里无月只觉得身边充满了危险。
没有人可以信赖,就算有接下来他也会长出可怕的疤,父亲已经跟着母亲走了,那么下一个肯定是自己!
可是我能去哪里啊……
他悲伤不了多久,每当他因为此事感到难过,脑内涌现出来的哀伤便被父亲留下的后手强制抽离,随着溢出的咒力一起转移到伏黑甚尔身上,形成一个套一个的艳红咒印。
月见里无月不敢继续伤心了。
对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连番压榨情绪会对大脑造成很大的负担,最典型的后遗症就是失忆。
再哭下去,他怕都要忘记爸爸长什么样了。
造成他不敢流泪的罪魁祸首依然在一边晃荡。
“理我一下啊,”伏黑甚尔丝毫不受影响,“你到底决定好了没?”
月见里无月这才把目光放到对方身上。
“你能不能别穿着鞋子踩我的床!”眼睛才转过去,月见里无月就发现了不对劲。
“有什么关系嘛,”面对小朋友的谴责,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回复道, “反正只要你跟我离开,这床也不会是你的了。”
这个人!
月见里无月瞥他,越看越不爽,但又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抱着胳膊生闷气。
他嘟囔道:“真不知道爸爸怎么看上你的,居然让你内定成为我的候选人……哼,之一。”
他很不服气,眼前这个黑毛男,除了老天赏饭吃,让他拥有一副完美到无法昧着良心挑刺的身材,其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没处一会月见里无月便看清了他的本质。
懒鬼,烂鬼,自私鬼,讨厌鬼!
月见里无月不悦实乃人之常情。
他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eo,结果被拉去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结契,没等他反应过来多久,承认他们契约关系的人转眼就死去。
现在可好,对方的离世直接掐断后路,月见里无月想把契约消掉都做不到。除非伏黑甚尔这个被承认的正宫娘娘先一步取消,月见里无月才能解除他的那部分。
凭什么啊,这不就是让他甩了我吗!
我都没有甩过别人呢!
一想到这,月见里无月更生气了。
更不要说,借助契约已经一只脚踏进月见里家大门有望靠走通赘婿大道成功吃上软饭的伏黑甚尔貌似也挺嫌弃的。
我还没嫌弃够呢,你凭什么嫌弃啊!
作为一直被捧着的稀有术式持有者,月见里无月也是有脾气的!
明明是项难得的殊荣,但伏黑甚尔完全瞧不上。对于眼前的小孩自顾自的认为自己是他的备胎之一这件事,他第一反应就是澄清,可不敢让月见里无月继续误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