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将年轻人的身体勾勒,他真的适合站在光下,明媚的阳光衬得他愈发柔软,脸颊也被晒出了绒绒的血色。
他站在阳光下,五条悟坐在阴影中,正如他们的身份处于对立的两极。
良久,月见里无月重启了话题。
“别逗我了,五条当家的。”
他做足了心里建设,语气也跟着变缓,眼皮耷拉下来压住眼珠子,把圆眼睛变成一个平平的半月形。
月见里无月异常温顺的垂下头,艰难的拣起儿时学习过的礼仪,不伦不类的冲五条悟拱了拱手,言行举止中充满暮气。
明明站在太阳下,却表现得如同太阳西沉。
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作为五条家最叛逆的新生一代,五条悟对这些繁文缛节兴味索然,说难听些甚至是厌烦。
咒术界最不遵守家族规矩的就是他,月见里无月还冲他搞这出。
果然,五条悟放下手里拿来招待的蛋糕,面无表情的望了过去。
其实说面无表情也不恰当,毕竟从五条悟脸上只能看见他的鼻子和嘴。可就算如此,他带来的压迫依然是十足十的。
高大的身体也好,庞大的咒力也好,再加上从头到脚一身黑衣,沉默不语的时候如同放开了闸门,大量压力汹涌而出,让本就心虚的人身体发软。
月见里无月下意识摸向脖子。
大月相的遮掩毫无破绽。
他僵硬的转了转头,发现江户川乱步居然找了个位子坐下,半张脸埋在菜单下,时不时抬头看自己一下。
见月见里无月看过来,江户川瞬间露出一个微笑。
五条悟的态度很明显,可惜月见里无月已经把人家当成假想敌了,神经紧绷随时准备作战,一点也不肯往软和点的方向想。
对方的警告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江户川乱步实在无法厚着脸皮贴过来。
根据推理,目前最稳妥的选择是……
他拿出手机,借着扫码点单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小动作。
哎,能做的都做了,笨蛋自有天收,这种修罗场本侦探可不想掺合。
告辞啦!加油哦!
见月见里无月控诉的看过来,他用口型示意,还握拳上下挥舞。
你小子!
月见里无月震怒。
我是为了谁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你这家伙倒好,直接在这里看热闹!
像五条悟这种性格乖张的家伙,绝对会在把自己暴杀后扯着江户川乱步严刑拷打逼供他为什么和我呆在一起!
我如此好心,你如此回应,噫!
不愧是黑头发,果然讨厌!
月见里无月与五条悟,儿时因为族中关系见过几面,上学时又作为前后辈抬头不见低头见。按理来说认识这么久他们应该关系匪浅才对,但很可惜,这段缘分已经变得薄薄一层,不复往日凝实的模样。
五条悟前来到底是为了再续前缘还是为了斩断情根,月见里无月不清楚,他只会往坏处想。
要知道眼前这个特级,不仅祓除咒灵如割草,消灭诅咒师也和刨地挖萝卜似的,一挖一个准。
更不要说,和月见里无月关系亲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五条悟狠狠挫败过,作为成就其最强名声的养料在床上养了快一年半载的才勉强恢复过来。
伏黑甚尔,夏油杰,月见里无月,五条悟钦点的(差点)天残地缺组合。一个险些丢了半个身子,一个好不容易保住了右边胳膊,月见里无月是没少什么零部件不假,但也浑浑噩噩了数月才把快掏空的脑子重新填好。
也难怪他会对这位黑衣白毛男如此警惕了。
虽然,五条悟目前表现得十分友好。
虽然,月见里无月没在他身上察觉到恶意。
虽然!江户川乱步对他比划了好几个没危险没问题。
可是,要指望一个咒术师对诅咒师手下留情,还不如祈祷太宰治对路边的小溪没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于是月见里无月一边和五条悟绕圈圈拖时间——他平时可不喜欢这样,五条悟激发了他的潜能,一边疯狂给伏黑甚尔传音大呼救救我。
在五条悟看起来快不耐烦的时候,伏黑甚尔的声音终于传过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
他这话的声音甚至比月见里无月还大,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杂音。
看来伏黑甚尔与月见里无月一样,内心极度不平静。他匆匆扔下句马上过来便失去下文,任月见里无月怎么抓狂的喊叫也再无音讯。
哦不。
月见里无月这下彻底绷不住了。
干脆开打算了,到时候砸出来一堆坑坑洼洼可以让中也用重力运石头填。
我记得我买了意外保险来着,受益人……嗯,填了夜斗。虽然不晓得要怎么用一具充满了打架斗殴痕迹的尸体从保险公司那里拿钱,但是夜斗是神,我觉得问题不大!
月见里无月好想摆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