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接收到信号,便一甩袖子,堆上一脸和煦笑容,一边去开门一边叫道:“来啦——”
墙壁这边。
祝小英使出吃奶的劲抵着墙偷听,耳朵都快从茶杯底子穿过去了,却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正怀疑是不是自己三观不正,将人家柏拉图式恋爱的两人想歪,忽听走廊外小二的敲门声,竟是来送酒水!
祝小英一愣。
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如此有情调,竟然还叫了客房服务!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响,马文才一声销魂的“来啦——”顿时又把她拖入无限遐想,于是忙将耳朵贴回茶杯底,探听对面动静。
半晌无声。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一直安静的房间终于传来对话:
梁山伯:“桌子上!快!”
紧接着一阵杯盘打翻在地的哗啦声,然后是身体撞在硬物上的钝响。
“唔——”
一声□。
祝小英心头一紧。
马文才:“绳……绳子……”
祝小英:绳子?!
又是一声□,那张可怜的桌子似乎经受了什么无法承受的重量,桌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阵阵疑似被禁止压抑的□……
那边的桌子不会散架吧?
祝小英隐隐担忧。
桌子只吱嘎作响了一会儿,很快便停止了。
祝小英疑惑地抬起头,确认再三才接受了这一不美好的现实:
时间太短了啊……山伯兄,你要加油呀!
梁山伯与马文才的房间。
那个小官役已经被制住,身上的官差服却不见了踪影。他还想挣扎,翻倒了烛台,最后被梁山伯一个利索的手刀劈晕。
马文才这时已经换上了那身官役服,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顺便抬眼看了看梁山伯,后者正缓缓活动着手腕,面
上依然带着儒雅的笑容。
“不错嘛山伯,身手那么好。”
(偷听中的某人险些泪奔:文才兄,你的要求还真低……)
梁山伯没有搭话,只是将一身官役打扮的马文才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踢开晕倒在地的冒牌小官差坐到桌边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你确定要这样做?”
“当然。”马文才衣服穿好,将一把贴身匕首收入袖中,“都说二十里一亭,三十里一驿。若是真像我们预想中的那样,匪人将这处驿站占领,我们这点人根本对付不了,离这里最近的驿站也要三十里,要是不想法子放出消息,恐怕我们小命都不保了。”
梁山伯用签子拨了拨灯芯,点头表示赞同,但还是很无奈地看了马文才一眼:“可是想法子通知,一定要放火烧掉整个驿站吗?”
“不然还有什么更有效的方法呢?”马文才看着梁山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烧掉驿站,事后赔起来要很多钱。”梁山伯依然神色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你竟然扔了一个土豆好浪费啊好浪费”。但内心却在腹诽:不过让你失了个荷包而已,报复心真强。
马文才不理他,只是冲梁山伯眨了眨眼,便将门一推,轻身闪了出去。但身影还没完全消失,便又一头扎回来,小声道:“对了,不要告诉祝贤弟实情,他胆子小,我怕吓坏他!”
梁山伯:“放心,我知道。”
祝小英听到隔壁房门声响,又有人向自己这边轻轻走来,吓得忙丢掉茶碗缩进被窝,装作熟睡。
为了不打草惊蛇,梁山伯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江湖手段从外挑开了门闩,将门无声推开。
“谁!”睡在外面的木桃突然感到一阵凉风,立刻惊醒。
“嘘,是我。”
“……文才兄?你怎么进来了!”
“英台,别怕,我们现在要立刻离开这里,什么也别问赶快收拾东西,我就在门外等你。”说完,梁山伯也不再解释,便出去守在走廊里。
祝小英与木桃一头雾水,但从梁山伯语气严肃来看,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于是立刻行动起来,与梁山伯会和于门外。
“文才兄,究竟……”
“嘘,别出声!”梁山伯作禁声状,“英台,跟紧我!不要往两边房间看。”
梁山伯想要抓住祝英台的手,但想到她的女儿身份,最终还是没有抬手,只是又谨慎地嘱咐了一句:“
跟紧我!”
……
马文才扮成官役离开后,悄无声息地下了楼,一路没有遇见什么人,直到来到一楼大堂,才迎面撞见一个与自己相同服饰的人,于是急忙低了头,放矮了身子。
“喂,小四!楼上那三只肥羊怎么样了?”
马文才忙回答:“已经喝下加了料的酒了,等一会儿他们睡得像猪一样,咱们就可以动手!”模仿少年的声音模仿得竟然七分相似。
“干完这一票咱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这满楼的死人味老子真他妈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