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桑落解释道,“根据卖水果的小贩说,当晚他看到杜凌风醉醺醺的,杜凌风在晚上七点出门,八点多才到约会地点,中间的一个小时他应该是去喝酒了,他是喝醉后赴约的。”
“他喝醉之后可能神志不清,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女友,正好两个女人身材和背影都很接近,我们老家那边有句话——喝了半斤,不认熟人;喝了一斤,男女不分;喝了两斤,人畜不分!”
“好吧,”马识途迟疑地叹了口气,“就算是杜凌风和路人全都看错了,把杜美真看成了沈雪遥,你知道之后的步骤有多难实施吗?”
“杜美真要吊死沈雪遥,可沈雪遥也不傻,她是一个大活人,会动会挣扎,”马识途做了一个扛东西的动作,“要把一个大活人扛起来,爬上椅子,再把人
吊到绳子上,这需要巨大的力气,即使是咱们这里最壮的汉子也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是杜美真这种身材纤细的女孩呢?”
“会不会是有帮凶?”桑落突发奇想,“或许这起案子,不止一个凶手。”
第11章
“杜美真可以雇一个男人提前埋伏在楼道里,等沈雪遥开门后冲进去,两人配合一起把她杀死,然后吊到风扇上,造成她上吊自杀的假象,”桑落振振有词地分析道,“杜家经济富裕,又很宠这个女儿,杜美真手里应该有不少零花钱。”
马识途摇了摇头:“如果是你说的这样,沈雪遥也会挣扎反抗,她身上应该有打斗伤,但是验尸报告你也看过了,她身上除了勒痕没有其他伤口,况且距离案发到我们抵达家属楼也没有多久,杜美真有时间做完这些事情吗?”
“这……”桑落愣住了,她不得不承认师父问得有道理,制服一个人,杀死对方,再把她吊到风扇上是需要不少时间的,而此案里凶手的时间显然不够。
“桑落,破案需要想象力,但也不能完全依靠想象,”马识途提醒道,“物证和口供才是最关键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对杜美真的审讯,审讯尚未完成,不能得出结论。”
桑落连连点头,承认自己有些太想当然了,此时正好到了午饭时间,食堂开饭了,两人只好先去吃饭,饭后再审杜美真。
打好饭以后,桑落端着饭盒在食堂里环顾一圈,食堂依旧坐得满满当当,只有法医白冰心身旁的座位是空的,正好桑落有问题想问,就拿着筷子坐到了白冰心身边。
看到有人在自己旁边坐下,白冰心似乎有些惊讶,她淡定地扫了一眼桑落,发现是个新面孔,就问道:
“你是新来的女刑警?考第一那个?”
桑落也不谦虚,大方承认了:“没错,你好,我叫桑落。”
白冰心点点头:“听说你是专门报了刑警岗位?有这个实力明明可以去考县政府的。”
“那可不行,破案是我的理想!”桑落拍拍胸脯。
白冰心淡淡笑了,眼里流露出欣赏:“你简直和我刚入职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有过多寒暄,桑落很快就直奔主题:“冰心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是关于两天前那起情侣吵架杀人案的,我记得那两具尸体是你解剖的。”
一提案子,白冰心立刻认真起来,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期待地看着桑落:“问吧,什么问题?”
桑落把自己的假设又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如果是杜美真和陌生男子掐死或者勒死沈雪遥,然后把她的尸体挂上去,有没有这种可能?”
“绝无可能,”白冰心立刻回答,“两个人要把她吊上去,力量是足够了,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不清楚——被勒死和上吊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无论你用绳子勒还是用手掐死一个人,对方的脖颈上都会留下一圈完整的痕迹,”白冰心用手比划了一下,“但如果是用绳子上吊,只有前颈会留下痕迹,伤痕面积不一样。”
“哦,”桑落听懂了,“如果被人勒死,会留下三百六十度的伤痕,但是上吊只有一百八十度。”
“可以这么说,”白冰心点点头,“总之我能肯定沈雪遥百分之一百是上吊自杀,你说的那些诡计瞒不过法医的眼睛,我们法医又不是吃白饭的。”
桑落又说:“如果杜美真给沈雪遥服用了安眠药,等她昏迷之后再把她挂到绳子上,这样也可以造成她上吊自杀的假象。”
白冰心笑了:“怎么可能?尸检报告你应该看过,没有在女死者血液里发现安眠药成分。”
桑落低下头重新思考起来,沈雪遥是上吊自杀,那么自己之前的假设就被推翻了,她不是凶手,为什么要主动上吊自杀,难道是现场有人胁迫了她?
桑落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杜美真用某个秘密威胁着沈雪遥,沈雪遥迫不得已,含泪自杀了……
忽然,师父的话在桑落脑中响起,空想是无用的,要结合现实,尽快对杜美真进行审讯,或许审讯之后,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想到这里,桑落匆匆几口扒完了饭,抓紧时间回到审讯室,开始了对杜美真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