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短发,一身宽松的粗布衣裳掩盖不住其魁梧的身形,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老者脸上一道斜着贯穿了整张面庞的伤疤。
宗青生。
黑麟军统帅。
宗青生很没形象的蹲坐在九龙轩的门前,斜着眼眸瞥着走来的四人,嘴里吧唧吧唧抽着长杆烟斗,犹如一头蹲在墙角的铁塔巨熊。
等到许长歌走近,
宗青生也没起身,只是看着树懒少女,道:
“你这小丫头说的倒也在理,对于凤周舒那老东西,华鸿确实是叛徒,毕竟当初是凤家家主救了他,而他选择帮芊儿小姐反了他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
宗青生咧嘴一笑,辅以其脸上的狰狞刀疤,杀意席卷肆虐:
“但这话不适合说出来,丫头。”
“”
凤仙儒呼吸一滞,而树懒少女也被压迫得别开了视线。
许长歌看着这老头,没接话头,只是平静的问道:
“宗老在此蹲着作甚?”
宗青生吐出一片烟雾随风而散,抖了抖手中墨色烟斗,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又看着许长歌,冷哼骂道:
“有些人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老子先在这等了三天,好不容易把华鸿等出来,娄姬那贱货直接窜进去了,许长天还他娘的不叫她出来,你说晦气不晦气?”
被插队,防止再被插队,所以提前堵门。
许长歌一时无言,道:
“我只是来此送人,送完就走。”
“那就好。”
宗青生深吸一口焊烟,吐出,盯着镂空木栏之后的帝安城景,问:
“感觉变了很多,这是卸下包袱了?”
“算是。”许长歌没有否认。
“呵。”
宗青生低笑一声,叹道:“如果可以,老夫倒是希望”
“宗老慎言。”
许长歌打断,眼神平静如湖。
对视一瞬,
宗青生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话语干脆直接:
“弯弯道道的,老子又不是你小子的近臣,希望你在位,还不是因为你能多给点军饷物资。”
许长歌主政之时与华鸿和娄姬的关系不好,但与宗青生的关系一向密切。
原因也很简单。
他要向那些宗门复仇。
而复仇需要足够多的武备来掀起灭亡宗门的战争。
许长歌是个不折不扣的鹰派。
就连娄姬这种铁血鹰派都觉得他太激进的鹰派。
宗青生索要的拨款基本都会被他满足,若非那位父亲在上面压着,恐怕整个相府早在五年之前便彻底进入战时经济。
高空的风拂发微凉,
许长歌沉默了少许,轻轻摇了摇头。
此刻宗青生这话已然不再是说给他听。
抬手扣了扣轩室房门,许长歌朝着门内的说道:
“长天,人给你带来了。”
说罢,正欲转身离开,许元的声音却先一步从内里传了出来:
“大哥,你稍等一下,我有事找”
“砰!”
宗青生起身一怒摔了烟杆:
“许长天!你就是不见老子是吧?老子已经在这干杵了三天!三天!”
第717章 绝对权力的根基
室外浑厚粗犷的声音隔着阵法透入屋内,顿时震得角落香己上古色古香的青铜摆件嗡嗡作响。
片刻沉默,
许元尚未回话,静谧室内便响起了一道女声。
“看来真的很久没人给这老东西长长教训了。”
九龙轩室的空间并不算大,简约而深邃,唯有案桌之上的卷宗堆积如山。
娄姬身着一息修身的紫色旗袍勾勒柔软纤柔的曲线,外披一件白绒坎肩,靠坐在主座的扶手上,一只手搭在许元肩头,一只手轻抚着对方的头发。
听到门外传入的声音之后,娄姬动作立刻顿住,一双瑰丽的紫色双瞳立刻看向门外,妖柔清媚的声音带着一股森然冷意:
“什么规矩都敢坏,什么人都敢呵斥,真当这墨隐阁是他黑麟军的军枢处?”
一边说着,娄姬一边从许元座椅的扶手上起身,便要朝着门外走去。
于公于私,她都必须让外面那老东西记住君臣尊卑。
只是走出数步,许元略带倦意的声音便将她叫住了:
“姐!”
娄姬略微黛眉微蹙,回眸轻声道:
“长天,宗青生坏了规矩,需要惩戒,如此往复,谁人还尊你这相府太子?”
许殷鹤已然在枢密会上宣告了长天正统继承人的身份,除了他本人以外,如今的相国府已然没有人再有资格呵斥许元,更没人有资格在他面前摆资历。
权力中枢,没有年岁大小,没有论资排辈,一切私交都得排在君臣之后。
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