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使用特殊的法器行刑的,残留煞气,根除不掉,纵然他们之中不乏修为够高的妖,也没有办法治愈自己的伤。
免一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他总觉得有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胆子很小,如果看见他这副模样,会不会不敢靠近他了?
可惜免一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绿青看免一面无表情地望着火,手指却用力地摩挲着地面,就知道他就钻进死胡同了。
“行了,免一,别想了。”绿青拍拍他的胳膊,“想起来了又能如何,我们也走不掉。那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做个不知前尘的工具,否则记起来了,偏偏逃离不了,岂不是比现在要痛苦万倍?”
虎山附和:“就是,你看看我,早就不想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免一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他心里闷闷的,想去透透气,“我出去了。”
“你去哪?”虎山问他。
“去打洞。”
绿青:“别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烦就喜欢去吃草打洞。等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兔子的习性真奇怪。”虎山看着免一的背影,一边叹气摇头,一边猛啃烤肉。
免一寻了一条清澈的河流,他静静地蹲下身子,凝视着水面上那张可怖的脸庞。
如果鼻子还在的话,他的脸也算看得过眼。
免一撩起额角的头发,水面照出一道浅浅的疤痕。
过了一会,他变回了兔子,猛然扎到水里,把自己清洗干净之后才上岸。
免一使劲抖了抖毛,身上的水被甩了出去,然后一边晒太阳一边舔毛,把自己的毛发梳理得干干净净,而后又重新观察自己的兽形。
灰色的大兔子端坐在岸边,一身灰毛油光水滑,左边耳朵长着一小簇长长的白毛。
不看正面是挺可爱的,整个身子圆滚滚的。
兔子的三瓣嘴动了动,连带着胡须也翘了一下。
就是没有鼻子。
那一块光秃秃露着皮,凹陷下去,免一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他不禁回想起那个人说的话。
“你们也别想着跑了,跑了就是死。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轻易要你们的命的。既然在我的手下,那就要有个标志。”
于是他就对所有的妖都行了劓刑。
旁的妖怪对此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出去不戴着面罩有点不方便罢了。
可是免一始终在意他的脸。
这样……会吓到……的。
免一又开始拼命在脑子里回想,哪怕知道不会有结果也停不下来。
把自己折磨得到处翻滚,脑袋一下又一下撞着坚硬的地面。
“呼……”他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为什么,免一突然想去道观看看。
离这里不远,那个地道还是他挖的呢。
免一想,反正也废弃了,我再挖大一点也没事,就算挖空坍塌也没关系。
毕竟那一座废弃的长生观已经没有人会去了。
他心里焦躁,就想做点什么发泄。
与此同时。
卫河墨和程子君因为出门是坐着马车出去的,所以安置马匹和车架费了些时间。
没办法,欧阳文和殷松泽是看着他们出门的,不坐马车,难道要跟他们说自己坐狐狸去更快吗。
把马车随便停在路边也不太可靠,他们只能在路中找了家驿站,暂且安置了马匹才坐上狐狸牌坐骑出发。
“嗯?”大狐狸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看向山顶。
“怎么了?”卫河墨抱着豆豆下来,却发现豆豆也兴奋地蹦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哥,哥,哥哥!是哥哥的味道!我,走,走!”豆豆迫不及待地拽着卫河墨的衣袖。
卫河墨心里一颤,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是豆豆的哥哥在上面吗?”
“嗯嗯!”
程子君:“确实有一股很浓烈的妖气,应该刚刚进去不久。”
“我们走。”卫河墨当机立断,带着豆豆飞速往山上跑。
程子君的妖气一直隐藏得很好,豆豆年纪小,修为不够,不过他的气息也被程子君掩盖起来了,所以变成原形在地里挖洞挖得正起劲的免一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听见若隐若现的声音——
“哥哥!哥哥!哥哥哇你在哪里……”
豆豆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免一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只兔子仅用后腿支撑着,站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连变成人形都忘了。
好熟悉的声音。
他为什么哭了?
哥哥是在喊谁……我吗?
免一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喊,犹豫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到回应之后哭得更厉害了,“哇呜呜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