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欧阳文很是无情地拒绝了他,“不了,本来金杯一案就是河墨全权负责,我掺和进来可不好。”
殷松泽看着欧阳文渐渐离去的背影,又将目光缓慢移至眼前挂着不明微笑看着他的卫河墨……
心如死灰。
他眼睛一翻白就被自己活活吓昏过去了。
卫河墨:“……”
他发誓,自己只是礼貌性的社交微笑。
明明昨天也是这样笑得好不好!
没想到殷松泽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这么不禁吓。
无法,卫河墨只能试着自己动手掐殷松泽的人中,看看能不能把人唤醒。
好在效果显著,掐了没一会殷松泽便悠悠转醒。
“殷大人,喝口茶吧。”卫河墨怕他没过一会又晕过去,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缓一缓。
殷松泽颤颤巍巍接过来,半闭着眼不敢看卫河墨的手。
卫河墨无奈,“殷大人,其实何厚公公——”不是我杀的。
“卫大人,我说,我都说。”殷松泽没等卫河墨的话说完,慌里慌张地开口,免得自己遭受一番严刑拷打。
他想了一晚上,也算明白了。
右相若是有心想要捞他出来,昨晚就应该有动作了。可是他睁眼到天亮,也没等到右相的半点消息。
殷松泽思及那天右相在书房同他说的话,知道右相定是使计成功令牧庭生顶替了欧阳文的位置,但欧阳文被山匪射伤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故而殷松泽还不知情。
他甚至猜想以为欧阳文带着金杯回来,会不会就是右相设下的计谋。
毕竟右相的耳目神通广大,知道金杯一事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心里这么想,可是殷松泽还是不敢吐露右相的半点阴私。
卫河墨看着发愣时间过长的殷松泽,怀疑他是不是惊吓过度还没缓过来,“殷大人身体可还有不适?要不要我去叫医师过来一趟。”
殷松泽连连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他眼神闪烁不定,心里七上八下地挣扎着,最后略带犹豫地说道:“卫大人,也许你听我说的话,会觉得很荒谬,很可笑,但是这次真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卫河墨认真地看着他,仔仔细细听他吐露的话。
“其实,金杯是狐妖给我的,说给也不贴切,是我从狐妖手里偷来的。”
“不,不,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妖。但是,天底下应该也只有狐妖会长成那副模样了。”殷松泽回忆过去十余年的尘封画面,苍白的脸色竟然略带癫狂,激动得面庞充血。
这幅场景日日在他的梦中呈现,他无数次想要像他人吐露、炫耀自己被眷顾的种种。
奈何殷松泽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一直憋在心里。
如今终于有一个听众,殷松泽眼神如痴如狂,唾沫横飞,仿佛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奢靡眩目,神魂颠倒的夜晚。
积攒了多年的倾诉欲在此刻爆发。
“她很美,但不是世俗上那种妖艳的美,是透露在骨子里,摄人魂魄的美……”
卫河墨在殷松泽断断续续,不成逻辑的话语中,拼凑出他口中的那一夜。
殷松泽年少时和现在循规蹈矩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在闲暇之余爱看神鬼异志,书生精怪之类的话本,因此,对于话本中所描写的精怪美人抱有极大的幻想和狂热。
哪里传出闹鬼,或是精怪扰人,殷松泽就会往哪里跑去。
他一直在幻想,也许那一日他也能碰见为自己红袖添香的幽怜女鬼,救下立誓要以身相许的落难精怪。
故而,他常常借参加诗会的由头搪塞母亲,自己跑去那些闹鬼的地方满心期待地露宿一晚。
不过什么也没有。
第117章
直到有一日。
书院的好友神神秘秘地跟他说, 自己在郊外一个无人老宅里面,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说不定是有什么妖物寄居。
殷松泽果然被引起了极大的兴趣, 跃跃欲试道:“是吗,我倒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殷兄啊, 你也收收心吧,每次这种话你都信,哎。”听到两人对话, 他的同桌凑过去,好心提醒他。
“哈哈哈, 看看也无妨嘛。”殷松泽讪笑道。
到底是劝不动, 同桌摇摇头, 不再作声。
是夜。
“就是这里?”殷松泽再三和好友确认。
“错不了, 就是这儿了,你瞧这阴森森的地, 啧啧。”好友斩钉截铁。
许是看出殷松泽犹豫着,有些打退堂鼓的模样, 好友促狭地冲他挤挤眼睛, “莫不是怕了?不如我们几个先去喝喝酒, 明日再来看看, 左右宅子在这也跑不了。”
殷松泽确实怕了。
眼前的宅子门堂宽敞, 厚重的大门布满精细的雕花,不过都被层层落灰挡住了。
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