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啊……”天子叹息。
右相是实打实的群臣之首,贸然拿下他可不妥。
“你去把金杯交给大理寺的人,让他们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子没有心思再泡下去了,站起身披上衣袍。
欧阳文:“交给卫河墨?”
“嗯,看看他能不能顺藤摸瓜,抓到右相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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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河墨觉得每天看文书好生无趣,他一开始还很喜欢这种上班摸鱼,下班回家享受地吃程子君做美食的悠闲生活。
可是一连过了一个月,卫河墨一坐下看到满满一桌案的文书卷宗,就如同坠入噩梦一般。
加上寻找豆豆哥哥一事迟迟没有线索。
他在想,要不要乘着休沐的机会,再请几天假回水西县一趟,回家看看爹娘。
在路途上说不准能找到关于豆豆哥哥的踪迹。
总不能一直待在京都做无用功。
豆豆虽然嘴上说不着急找哥哥,可是卫河墨好几次晚上去他房间,帮他盖被子的时候,都能看见豆豆蜷缩成一团睡觉,嘴里还一直喊着哥哥的可怜模样。
“河墨,你快过来。”大理寺卿眼神带着慌张道。
卫河墨眨眨眼,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大理寺卿拽过他,眼神中带着感激,就好像……
看一个冤大头?
卫河墨很神奇地冒出这个想法,下一秒他就明白,对他们来说,自己确实是个冤大头。
“刺史大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卫河墨很是惊奇。
欧阳刺史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因为出事了,我就回来了。”
“什么事……”卫河墨愣了一下,杏眼微转,闪过几分疑惑。
大理寺卿的脸苦得比苦瓜还苦,“宫里的物件不知怎的,居然流落在外头了,刺史大人带着陛下的口谕而来,陛下说,要彻查到底。”
欧阳文顺势拿出一只金灿灿的金杯。
“这不是陛下先前赐下的金杯吗?”卫河墨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试探性问:“难道是哪位大人的金杯被偷了,要抓贼?”
欧阳文:“差不多吧,确实是小贼,不过前面有些出入。不是哪位大人的金杯被偷了,而是陛下的金杯被偷了。”
卫河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傻乎乎地看着他,“这两者有区别吗?”
朝臣的金杯就是天子赐下的,那不就等于天子的吗。
“区别就是。”欧阳文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陛下私库里的金杯被狸猫换太子了,真的金杯是这一只,国宴上赐下的八金杯早早就被人替换成赝品了。”
大理寺卿虽然已经听欧阳文说过一遍,可是再听还是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陛下很生气,要找出那个大胆奸人。同时彻查私库,看看到底有多少赝品,以及真品都流落到何处了,通通都要找回来。”
“那这只金杯,是在何处找到的?”卫河墨迟疑了一瞬,问道。
“吏部尚书,殷松泽的老家,梨城县。”欧阳文拍拍他,“陛下很信任你的能力,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大理寺上上下下,你要怎么使唤,都由你。”
卫河墨眼前一黑,已经预感到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了。
“咳咳。”大理寺卿清了清嗓子眼,“河墨,既然陛下有口谕,那你就快去吧,早些把那胆大妄为的奸贼抓住!这些文书你就不必管了,我会让人弄的。”
罢了,也算是逃离文书苦海了。
卫河墨想了想:“那么,先从殷尚书开始吧。”
“他已经被押到大理寺监狱了。”欧阳文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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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官员的监狱,自然不像寻常的牢狱那样环境艰苦。
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房间,布置得简洁但是很干净。
桌面上甚至精心泡了一壶热茶,茶香沁人,是今年京都内达官贵人都流行的黄兰尖茶。
然而殷尚书此时根本没有品茶的心思,他蜷紧手指,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却浑然不觉,一心想着怎样的说辞才能让人相信。
从得知欧阳文来府上拜访的那一瞬,殷松泽心中便警铃大震,随后欧阳文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尚书大人,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这个金杯是怎么回事?”欧阳文如是问道。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
卫河墨的话与欧阳文的质问仿佛重叠在一起,殷松泽呆呆发愣了好半天才凝起神思。
“啊……啊?!”他抬眼一看,发现面前坐着一个很眼熟的人。
“卫,卫大人?”只在国宴上见过一面,殷松泽不太记得他的名字。
卫河墨扬起笑容,眉目清朗,“我叫卫河墨,殷大人叫我河墨就好,陛下说这桩案子交由我处置,多有得罪,望尚书大人不要怪罪。”
殷松泽显得有些拘束,“卫大人说笑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