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把大哥哥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复述出来:“之前,做的,要看纸吃,一定要一起送过去哦。”
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宫人的手心,豆豆便“咻”一下躲回卫河墨身后,只探出一个圆脑袋观察。
宫人的脸上重新堆叠起谄媚的笑:“卫大人,方才失礼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祝程大人早日康复,奴才这边告辞了。”
卫河墨:“严重了,公公慢走。”
等人消失在视线中,豆豆这才从卫河墨身后钻出来,“真是讨厌鬼。”
“豆豆乖,这种话不能说,知道吗?”卫河墨不想把孩子教育成没有礼貌的人。
“好吧,豆豆错了。”豆豆很乖地点头。
卫河墨很温柔地摸摸他的脸,“不过多亏了豆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麻烦呢。”
豆豆被夸了,心里很高兴,小兔牙又喜滋滋地冒了出来。
“豆豆自己玩一会,我进去看看。”卫河墨把哄小孩子的九连环递过去给他。
豆豆苦大仇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怎么都解不开的玩具,叹了一口气。
“水水,你好些了吗?”卫河墨推门进去,摸摸手下的毛,依恋地贴着狐狸温热的肚皮,轻轻蹭了蹭。
程子君伸出舌头舔了几下他白嫩的脸,“好些了,本就没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就恢复了。”
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兽形之后,本性会被放大,程子君看到卫河墨翘起的耳边发,只想给他梳理柔顺。
卫河墨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你可不要骗我,下次再受伤的话,不能瞒着不告诉我,自己强撑了。”
“嘤嘤。”程子君适时地卖乖。
“就知道敷衍我。”卫河墨知道他下次肯定还敢,用力扯了扯狐狸的脸,又揉搓了几下软嘟嘟的狐狸耳朵,这才罢休。
他算了算时间,“罢了,我还是在家里陪着你吧,左右欧阳刺史去赈灾也不需要多久,就不去送了。”
-
“真多人啊。”欧阳刺史身后是长长一串的粮食辎重、药物银钱和棉花等可御寒的物件。
冬日地动,百姓的房屋都倒塌了,只能和人挤在临时搭建的草棚了,听下面报上来的灾情,已经有许多人丧命了。
不敢再耽搁下去,没过两日,欧阳刺史就准备出发了。
城门外有些相送的官员,不过没见卫河墨和程子君的身影。
他也没觉得失望,正准备走,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大人且慢——”殷尚书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
他的家乡梨城县也遭灾严重,前几日他神思不属,也没仔细留意地动波及的范围。
孙意柳倒是和他提过一嘴,问他要不要给母亲写信问候一二,殷尚书只觉得奇怪,不是才叫人送信去老家吗,怎的又要写。
是以他只说:“夫人不必记挂,我自有安排。”
孙意柳便以为他的意思是已经派人过去了,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想想,真是不孝至极。
老母亲孤身在老家,遭遇地动他竟然不管不顾,好在没人注意到他的动向,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可就难办了。
“尚书大人有何事?”欧阳刺史微微挑眉,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殷尚书费力地仰着头,“大人,梨城县是下官的老家,下官的母亲居住在老宅之中,这次地动来得突然,届时大人到了梨城县,能不能帮我照看母亲一二?”
他怕欧阳刺史觉得麻烦,连忙找补道:“不必大人多劳心费力,只需看着仆人把家中修整起来,老母年纪大了,我怕仆人做事多有敷衍,趁着重建宅院贪昧主家的财物。”
“小事,小事,尚书大人放心吧。”欧阳刺史摆摆手,“好了,我也该启程了。”
“大人一路顺风。”殷尚书朝他的方向作揖,右眼皮却不停狂跳。
又是这种感觉。
殷尚书已经被这种惶惶之感折磨多日了。
他轻按眉心,想着该给自己买些安神的汤药才行。
他自觉所有都安排好了,金杯也被他叫母亲安置在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