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这皇位闹的!
他不要再当皇帝了。
当初就不应该稀里糊涂的接位,他要找父皇说清楚。
他一把推开面前的药碗,只着了底衣就跑了出去。
小喜子一干伺候的人大惊失色,边大喊陛下边追了出去。
他披发赤足,火急火燎往太上皇的住处颐和殿跑。过路的宫人都吓了一跳,连忙退至墙根跪着避让。
颐和殿在外庭临近上书房的一处主殿,虽说是殿,但其实不大。殿宇不高,但院子极大,院中假山林立,庭台水榭,松柏花草成群,鸟语花香,很适合养老。
新帝一路奔至殿门前,推开门便见太上皇正坐在躺椅上悠闲喂鱼。原本变白的脸色,此刻已经好了不少,双眸色也重新变得有神。
他急跑几步,直直朝着天佑帝跑来,然后五体投地趴在了天佑帝面前。
天佑帝被他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说话,才跪在面前的人就消失了,然后大殿的门又砰咚一声被推开。新帝又披头散发又奔到他面前,这次倒没五体投地,而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如此反复五次后,不断调整表情和跪姿。
新帝人麻了。
天佑帝人嘴角也跟着抽了抽:年都过了,整的还行如此大礼。
哎,小七都多久没动静了,又是遇到了什么事?这一天内回溯这么多次?
原以为他退位后跟着回溯的诅咒也被老六继承了。
原来没有,现在变成他和老六跟着一起回溯。
不过好在他不用处理政务,被迫回溯的时候,躺平就好了。
看老六这架势,吓得不轻。
他隐隐有些同情,又有些得意:他当年可比老六镇定多了。
老六这心态太脆弱了,还需要练练。
他立刻严肃表情,不悦道:“帝王当整肃衣冠,为天下表率,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说着还嫌弃的上下扫视了新帝一遍。
他虽退位,但身上威压还在,只是一句话,追过来的小喜子等吓得齐齐退了出去,只敢在殿门口张望。
新帝顾不了那么多了,抬头语气急切道:“父皇,您快救救儿臣吧,您再不救救儿臣,儿臣可能要比您更早驾鹤西去了!”
天佑帝拧眉:“有什么话好好说,什么驾不驾鹤的,别胡咧咧!”
新帝泪流满面:“儿臣说的是真的,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儿臣先前还在三日后的早朝,然后突然又在两日后批阅奏折,奏折还未批完,又到了现在……”
一旁伺候的冯禄听得云里雾里,上下打量完新帝后,小心翼翼问:“陛下,您是不是没睡醒?”不然怎么穿着里衣就跑来了,还披头散发的。
新帝辩驳:“朕压根没睡!”他这一日好像过不去了。
“这?”冯禄看向天佑帝。
天佑帝无比淡定吩咐两句,不多时下人拿了鹤氅给新帝披上,又给他搬了把椅子,然后远远的退了出去。
清幽的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人,夕阳西下,虫鸣不断。
天佑帝把自己手上的饵料全洒进了鱼池才重新看向他,问:“你上了五回朝?”
新帝点点头。
天佑帝:“两日前,申时初到申时末一刻钟内反复循环了六次?”
新帝瞪大眼。
天佑帝继续:“然后突然又回到了三日前,方才传了太医,时间又反复了?”
新帝狂点头,随后不可置信的和天佑帝对视:“难道,父,父皇也和儿臣一样……”
父子两个对视:确认过眼神,是一样倒霉的人。
天佑帝叹了口气:“不必忧心,朕自登基起,也过了二十几年,不也没事?”他私心里并不希望老六知道这事和小七有关。
“二十几年?”新帝瞳孔剧缩,这破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了。
天佑帝安抚他:“除了时间会反复,没有其他任何害处。也就反反复复起床、上朝、批奏折、用膳……朕最多一次也就批了三十几次,上百本奏折,也就有点费手……”
什么叫也就有点费手?
他不是父皇,马上天子,他从小没吃多少苦的。
三十几次、上百本奏折……他仔细数了数,那不得数千本?
那手还能要吗?
父皇的身体不会是这样拖垮的吧?
这强度,估计不用二十年,最多两年他就能见阎王。
他连连摆手:“父皇,继位之前,你也没有和儿臣说这个啊!”他可不想哪天反复如厕三十几次。
天佑帝:继位之前他说了,老六会以为他这个父皇疯了。
只有切身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
新帝重新跪了下去,郑重道:“父皇,要不您还是继续回来当皇帝吧,儿臣心态、身体都欠佳,无法胜任。”
好不容易甩出去的担子怎么可能再接回来?
天佑帝又没疯,他叹了口气道:“朕身体都这般了,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