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陛下就让他前去,其中会不会有诈?
于是他道:“微臣风寒严重,现在过去,怕将风寒传给陛下,冒犯龙体……”
太医令连声道:“陛下传唤,就算爬也要爬去。陛下久咳不愈,本官治了许久也无用,这次更是咳了血。你医术高明,若能治好陛下的咳疾,陛下必定对你另眼相待。待老夫致士后,这太医令的位子非你莫属。”
言太医拧眉思索,还是觉得此刻去,风险过大。但不去,就是违抗圣命,身份必然就暴露了。
“大人稍等,微臣去拿药箱。”他转身往屋内走,从床榻的暗格里摸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
这是救命的丹药,可迅速理顺他乱窜的经脉。只要他伤口不崩开,混在几个太医里,应该能蒙混过去。
他提着药箱出来,混在几个太医中间,跟在太医令身边往外走。边走边暗自思忖:他宫中暗线众多,但没人能混到赵彧身边。
这次说不定是接近赵彧的好时机。
众人才走出太医院,就碰上紫和宫的落葵。
落葵瞧见打头的冯公公,连忙退到一边等他们过去。看到人群里的言太医时,眸光微闪。
等人都走完了,她才跟着药童去拿了药,又快步往紫和宫赶。
同一时间,白九得了诏令。带着一批人从东城门沿着暗巷往长极殿赶,很快便在长极殿偏殿和暗卫首领汇合。
两人面上不显,眸子里都带了显而易见的兴奋:上次被那反贼逃了,这次定要一雪前耻!
第97章 陷入危机的云嫔
玄一和玄二护着赵砚躲在了甘泉宫的暗室内,天佑帝只着了底衣躺在了龙榻上。暗卫和禁卫军隐在暗处,将甘泉宫里里外外团团围住,只留下正门的一道口子。
似是巨兽张开了口,只等着猎物送上门。
日头高升,天光朗朗。
不多时,冯禄带着一众人出现在甘泉宫外。队伍里的言太医仰头望去,举目便是十几阶玉梯。再往上,朱甍碧瓦,飞檐翘角。
金瓦上的脊兽在日头的照耀下犹如覆上一片金色的鳞甲,庄重又威严。
他恍然想起少时的记忆,那时,皇爷爷还在世。他时常往来这座巍峨的殿宇。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他再来,已然是反贼之身。
言太医神色黯然……目光落到寝殿前手持长戟面无表情的禁卫军身上。
人数正常,神色也正常。
待他还要细看时,寝殿的门打开,众人陆陆续续进了寝殿。他混在十几个中间,安分垂首,丝毫不起眼。
一股浓重的龙涎香混合着些微的血腥气扑来,冯太医停下,小声交代了天佑帝的病情:“陛下方才和朝臣议事,突然就咳血了,这次叫前两次都厉害。陛下心绪不佳,待会你们小心些。”
天佑帝自皇后和太子一事后,龙体欠安一事,宫里所有人都知晓。只是以往都是太医令负责医治,众人没想到这么严重,竟到了咳血的地步。
太医令应是,带着众人,跟着冯禄继续往前。穿过层层明黄纱帐,越过骏马屏风到了内殿。
殿内伺候的宫人皆是低眉垂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见天佑帝病情不太好。
冯禄走到龙榻前,弯腰轻唤了声:“陛下,太医来了。”
龙帐里轻应了声,冯禄挥手,立刻有小太监上前,将龙帐层层拉起,勾在鎏金铜钩上。所以遮挡都撤去后,人群中的言太医微微抬眼,就瞧见半靠在龙榻上、双目轻阖的天子。
硬朗的五官褪去锋利,眉头紧蹙,面色病白。只是照面的瞬间,又掩唇连连咳嗽。
瞧着是真病了。
冯禄急了,连忙又唤了句太医令。
太医令上前,跪下替天佑帝诊脉,越诊眉头拧得越紧。半晌才问出一句:“微臣先前开的药,陛下可有按时吃?”
冯禄连忙回:“都有,杂家日日提醒陛下。”
太医令眉头几乎打结:“这就怪了,陛下的病症不见好转,好似更严重了。”
他继续把脉,又问了些生活细节问题,依旧没探出病情恶化的缘由。稳住呼吸的天佑帝不耐呵斥:“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太医令战战兢兢的退下,随后,跟来的太医一一上前,替天佑帝诊治。几人诊脉过后,也查不出缘由,皆是后背冒汗。
眼见着天佑帝又再咳,众人跪了一地,目光期盼的看向这群人里医术奇诡高明的言太医。
言太医躬身往前,到了龙榻边上如所有太医一样跪下。金砖冰冷,顺着他膝盖往上攀岩。
隔着一层细薄纱的帕子,他的手搭在了天佑帝的手腕之上。
青铜盘龙香炉内烟气袅袅,手下人的脉搏忽急忽慢,左突又撞,浮躁难言,属气血虚浮,心肺火旺之状。加之近日情绪起伏过大,肝脉淤塞,身体状况确实欠佳。
至于吃了太医令的药,缘何更加严重,那就未可知了。
言太医垂首恭顺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