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胜有声。
电话还在嗡鸣。
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章洛生道:“他不接电话。”
“会不会出事了?”老大忧心忡忡。
老三/反驳:“瞎说,也许他没看见。”
“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我们出去找找他?”老大道。
听见关门声,程泽僵硬的身体才恢复正常,大力推开时蕴玉,这个破地方他再也不要来!
时蕴玉拉住程泽的手腕:“生我的气了?”
程泽捡起t恤,破布似的,再也不能穿了。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层层累积的情绪瞬间爆发,他嘶吼着:“你赔我的衣服!”
“时蕴玉,我恨死你了!你干嘛把我拉来?为什么亲我,刚才又为什么想暴露我?你故意搞臭我的名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在一起,少做梦了,我就是打光棍,出家做和尚,我也不会和男人在一起!”
时蕴玉面上闪过程泽看不懂的情绪,他似哭似笑,似悲似喜,良久,他道:“程泽,你恨我吧。”
恨比爱长久。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时蕴玉无情鞭挞,他要让程泽恨他,最好恨到咬牙切齿,永世难忘。
程泽死死咬住嘴唇,不愿一丝一毫令人耳热的声音泄出,可时蕴玉偏偏与他作对,他亲吻程泽的耳垂,吻他的耳后,呢喃低语:“程泽,我也恨你。”
好不要脸一人,究竟是谁伤害谁,他凭什么恨他?程泽语气骄矜:“恨我的人多了,你排不上号。”
哼,气死你!气死你个鳖孙!
时蕴玉抱着程泽换了一个姿势,曲终收拨当心画,他找准了地方,程泽的脚背瞬间绷直,四弦一声如裂帛。
程泽的魂儿已然飞走,时蕴玉紧握程泽的手,将他拉下凡间。
在砸断监视器的一刹那,一颗小小的梧桐幼芽便破土而出,程泽的爱恨嗔痴是阳光雨露。时蕴玉俯身顺着程泽的背脊亲吻,犹如膜拜圣洁的神祗。
就当程泽以为结束的时候,时蕴玉把他抱到了浴室。
热水浇淋下,程泽宛如煮熟的虾子,名副其实的软脚虾,只能依附在时蕴玉身上。
时蕴玉不是话多的人,可今天话异常多,每动一下都要问程泽的感受,程泽本不想回答,但时蕴玉十分有手段,逼供的翘楚,程泽便道:“特别差,非常非常差。”
“程泽,诚实也是一种美德,我看你缺少这项美德。”
“呵,勇敢也是一种美德,你应该勇敢接受自己的不足。”程泽嘴上从不吃亏。
时蕴玉问:“那你拥有勇敢的美德吗?”
程泽:“……”
时蕴玉笑,轻吻程泽的嘴:“奖励你的诚实。”
程泽恼怒,他又不是小孩,生气道:“切,你也不是老师,你有什么资格颁发奖励。”后面的声音渐小,淹没在水流声中:“谁稀罕你的破嘴,还不如奖状呢。”
声音很小,但时蕴玉捕捉到了,他亲昵地捏了捏程泽的脸颊:“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程泽眼睛一亮,刚想说好,但转而想到,自己可是很恨时蕴玉的,时蕴玉是大仇人,自己怎么能接受他的礼物?岂不是太没骨气。
时蕴玉肯定不是真心送礼,真要送的话,二话不说直接给就是了,怎么还假情假意问他要不要。想通这一点,程泽哼道:“谁要你的东西。”
“我求求你呢?”
高高在上的主席求人,一想就爽死了,程泽佯装不在意,随口道:“看你诚意吧。”
时蕴玉退出,再进,动作狠戾,“求求你。”
这一记很深,程泽受不住,他的眼皮都绯红,声音断断续续:“这是,求人的态度?”
“我才不要你的脏东西。”
时蕴玉奇怪问:“我还没送,你怎么知道是脏东西?”
“因为你人肮脏,送的东西自然也肮脏。”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送脏礼物了。”
程泽知道时蕴玉有钱,且大方,十分好奇他会送什么,憋了半晌,终于别别扭扭问:“喂,你要送我什么?”
时蕴玉咬住程泽的后颈,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程泽震惊之余暴怒,暴怒下惊慌:“我不要,我不要你的礼物。”
程泽往外躲:“你不是说肚子会疼吗,我不要。”
时蕴玉哄他:“没关系的,我帮你洗干净。”
男人的劣根性使然,即使时蕴玉明白程泽不能开花结果,但这并不妨碍他耕种,渴望将种子深深埋在沃土里。
两人躺在床上,单人床狭窄,你紧紧挨着我,我紧紧挨着你,程泽被时蕴玉搂在怀里,他累得没有力气挣脱,眼皮也直打架。
时蕴玉一下一下抚摸程泽的头发,心中生出流水似的柔情,淌过每一寸筋骨皮肉,“程泽。”
程泽眼睛闭起来了,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