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周二,多云。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迎来了阙儿的十岁生日。
极好的天气,打算着带他一起去游乐园,为他庆祝。
离老公的生日也很近了,我想为他准备些什么。
有很多想法,但却难以一一践行,实在是身不由己。
命运既然如此,似乎也只能接受它。
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只能走下去,不要抱怨。】
萧砚南反复看着最后的日记,从十岁那年离开家乡,只身赴往英国,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恍惚间,觉得有关父母的回忆如此不真实。
今日看到他们的笔迹,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是真的存在过。
手机响了声,是宋程颢打来的。
对方压低了声音,问:
“有看出什么么。”
萧砚南手指压住日记本,声音低了低:
“没。”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声音漫上一丝悲壮:
“这些年,真的对不起你,是我的胆小无知,今日又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但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即便把妻女都送到了国外,可还是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作为男人,作为父亲,我也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希望你理解。”
萧砚南沉默不语。
知道事情真相后,内心并无感到多么震惊。
好似开始,他就认为是这样的,不过是疑惑得到了验证。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将近一周才停,司珏也一周没出门,手机也极少看,就这样日复一日,窝在毯子里发了霉。
长时间没吃东西,胃里犯恶心。
他勉强爬起来洗了个澡,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却在出门的瞬间,情绪落到了谷底,忽然不想动,也不想吃东西,只想继续窝在他的安全防空洞里。
司珏讪讪关了门,坐在桌前,漫无目的摆弄着桌上的对象。
这几天,他没给萧砚南发过一条消息,萧砚南也没找他,似乎很自觉的,不想因为他的事给自己继续添麻烦。
笨蛋。
司珏拎着钢笔,在本子上胡乱写着:
【我生气这么多天,你都不来哄我;
还是说你心里根本没我,自始至终我就是你无聊时的消遣;
事实就是如此,对吧,我看透你了;
很生气,有史以来最生气的一次!
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好似连一句认真的“喜欢”都没说过;
你真可以了,渣男!骗子!】
最后还画了个潦草的生气小人。
“叮咚——!”
最后一画落下的瞬间,门铃声赫然响起。
司珏身体一僵,下一秒,按奈不住的笑意爬上嘴角。
他拎着笔记本跑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眼。
身形高大的男人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开得旺盛。
司珏抬手抓住自己激动腾空的魂儿,安回身体里。
他背靠着门板,清了清嗓子,故意沉着声儿:“谁。”
“我。”
“你是谁。”
“你想我是谁,黄大贵?”
司珏没忍住,笑出了声,赶忙抬手捂住嘴。
“坚果法棍切成了五十二片,应该够你分给剧组所有人吃。”萧砚南的声音含着笑意。
“你笑什么,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能把法棍切成薄如蝉翼的五十二片,不值得一句‘了不起’么。”
司珏撕下那张写满怨气的纸,打开门缝丢出去,伸着手:
“法棍给我,信拿走。”
“啪。”苦苦等候的小手被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司珏面前的门板被一道无法克制的力量推开,萧砚南的脸出现在门后。
司珏使劲往回抽手:“松开,你还过来做什么。”
萧砚南一手抵住门框,握着司珏的手力气松了松。
“过来喊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司珏眼眸中的焦点,一瞬间凝聚在眼前的男人脸上,颤抖的瞳孔中,氤氲着水光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