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椒牛柳好吃么。”
司珏喉咙一堵,嘟着嘴:
“怎么,你的眼睛是用来尝味道的?”
萧阙故作疑惑,拖过那盘尖椒牛柳仔细端详一番:
“奇怪,少的那条去哪里了。”
司珏:……???
不是,这什么人啊,为了证明他偷吃,竟还要提前数一遍。
司珏紧紧呡着唇,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萧阙弯下腰在地上找过一遍,得出结论:
“一会儿我们去看电影怎样,顺便买点老鼠药。”
司珏的嘴唇呡得更紧了,鼻息稍有不紊。
为了男人的尊严,他站起身:“我不吃了。”
腔调不自觉漏了丝丝委屈。
萧阙的语气骤然变得愉悦:
“真好,满桌珍馐可以独自享用,一点也不分给别人。”
司珏的嘴从呡着变成瘪着,唇线跟条波浪线似的。
他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大马金刀坐回去,拿起筷子: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在我面前吃独食。”
萧阙提着筷子,手指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随后,尾调上扬的一声“好~”。
“就我们两个吃,谁也不分给他。”
司珏的唇角向外扩了扩,有点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萧阙手艺可真好,还以为他在英国长大所以彻底失去了厨神的眷顾,不成想,无论是西餐中餐,味道都可比拟金牌大厨。
他越吃越上头,丝毫没有注意对面萧阙一筷子没动,还保持刚才的姿势望着他发笑。
……
吃饱喝足,司珏仰躺在椅子上摸着鼓鼓的小肚肚。
萧阙看了会手机,问他:
“想看什么电影。”
司珏费力直起身子,义正辞严:
“想和我一起看电影的人,队尾那个还在阿根廷排队,你问问他,能不能让你插个队。”
萧阙笑笑:“好,那我等明年。”
说完,他收了手机,随手端起空盘去了厨房。
司珏吊着双臂搭在椅背上,视线幽幽落在他忙碌的背影上。
心里有点酸唧唧的。
他记得,收养萧阙的爷爷说过,在萧阙原先的收养人死去的那段时间,他在街上流浪了大半个月,靠着教堂的救济餐勉强果腹。
那里穷人多,每次领取赠餐的队伍都是大排长龙,又因他不同于当地人的别样肤色,常常是好不容易要轮到他,便会被坏小孩推到一边,让他去后边重排。
等轮到他时,赠餐已经分发完,修女就会告诉他:
“等明天再来吧。”
他的童年,好像一直在做的就是“等待”。
司珏怔怔望着桌上一点水渍,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圆鼓鼓的水渍投映出司珏的脸变了形状,看着有点忧伤。
一阵水声过后,萧阙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了。
司珏立马别过脸:
“你。”
萧阙看了他一眼,继而落下目光:
“怎么。”
司珏脑袋又往后转了下,生怕被人看到表情:
“我忽然想看电影,身边还缺个护花使者。”
萧阙从他身边路过,顺便摸了摸他的头发:
“谢谢,我乐意至极。”
司珏余光瞥了他一眼,抬手整理着被他弄乱的头发。
耳朵尖酝开一抹滚烫的红色。
……
电影院里人头济济,司珏戴着墨镜藏在人群中。
有人认出了他,不敢上前证实,只躲在一边和同伴窃窃私语,小脸通红。
萧阙问他想看什么电影,司珏在一堆宣传牌里大体一扫,随便指了部:
“这个。”
萧阙:“确定?”
司珏:“废话真多。”
买了票,路过商店,萧阙又问:
“想吃爆米花么。”
司珏:“不想。”
他刚吃了一桌子菜,现在还在嗓子眼,什么也吃不下。
但似乎萧阙对爆米花很有兴趣,司珏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女士,上面说凭票根购买有八折优惠。”
售货员的声音传来:
“是的先生,可是抱歉,您买的这部电影票不能参与优惠。”
“这样。”萧阙的声音徐徐不疾,听不出什么情绪。
司珏等了半天,被嘈杂人声吵得心烦意乱,又听萧阙为了几块钱磨蹭没完,恶声恶气张了嘴:
“你能不能快点,几块钱而已,你很缺么。”
话一出口,立马顿住。
鼻根忽然酸酸的,心头涌上一股愧疚感。
经历过苦日子的人当然在乎这块儿八毛,可他为他花钱时,无论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