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官员与帝后回禀几句,佛礼便正式开始,臧择出现在人前,琉璃色的眸子无悲无喜,双手合十立在裴浅苇身侧,而后跪在面前佛前蒲团上。
苏容妘所在之地,自然是看不清这些的,即便是她眼力再好,也只是能瞧见远处点点人影,站出来晃了几晃便出了去,身侧的百姓来此既是凑热闹,也是盼着佛光普照能叫日后的日子舒坦好过,但苏容妘却不信这些。
她想着说不准裴涿邂分出空来会派人来将她和宣穆带回去,便对宣穆道:“吴学子说佛礼好,许是因为他在上面能看得清晰,咱们在此处是看不清什么的,娘亲带你去旁处玩好不好?”
宣穆抻着脖子也用力看了看,也确实看不见什么,便跟着点点头。
苏容妘一边问他想去何处,一边拉扯马想往外走,却是在这时陡然听到高处似有动乱,紧接着百姓便有了骚动,刹那间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呼救。
她还没等反应过来,百姓们便开始四散而逃,有人慌不择路,猛地撞了一下马身,马儿一晃,苏容妘眼疾手快将宣穆捞过来护在怀中。
此刻终于是听到有兵卫高声道:“陛下遇刺,谁都不准走!”
第206章 妘娘别跑,到我这里来
佛礼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二十余人,口中唤道:“德不配位,天必诛之!”
场面乱作一团,内侍尖声喊着护驾,前有千牛卫急忙赶来,裴涿邂立在殿后,有内侍拉着他尖声道:“裴尚书快走罢,莫要被刺客伤了才是!”
裴涿邂神色冷静,甩开内侍的手从身后侍从手中抽出剑来,厉声吩咐道:“派人护送众大人到后面厢房!”
他急步向前走去,文官的官袍袖摆很宽,他抬手挽了挽,墨色瞳眸沉了下来。
当初皇帝打江山时间伴在身侧的武将,在这些年来都已逐步被贬出了京都,个别之人也如同当初镇南王一般,落了个罪名丧命。
如今提拔上来之人,要么太过年轻未曾经历过什么大事,要么便是掌不得什么实权的前朝旧臣,裴涿邂这些时日忙,便是在思虑若有什么变故的应对之策。
他四下里看过去,便见不远处有个拿着长刀的千牛卫紧张得冒汗,来来回回挥动手中长刀却没有什么用,反而被蒙面人一剑划伤手臂,捂住伤口半跪在地上。
裴涿邂眸色更冷了几分,直接过去将人一把提起:“这几日你们上头人安排你如何,你可还记得?”
他早便与千牛卫统管之人商量过应对之法,亦应该早就吩咐下去才是。
这人慌乱的视线在落到他身上后,这才慢慢重新有了些光亮,忙点头道:“记得记得。”
习武之人身上受些伤都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人也只是被这般紧急的情况给吓到罢了。
“那还不快去守着!”
裴涿邂回身,厉声道:“再有慌乱逃窜者,依军法论处!”
这些人不多,似是只为了弄出恐慌来,不曾杀人,只是在人身上砍上一刀便走,以至于未有人丧命,但几乎人人都带着伤,亦有人要靠近他,但简单过了两招,见伤不得他就没有继续纠缠。
百姓多聚之地,便是最容易发生动乱,亦是会给那些刺客撤离的机会。
可彼时身后接连传来惊呼,他回身看去,便见有刺客飞身而起,手中长刀高高举起,直接奔着皇帝脖颈而去,皇后视死如归般扑在皇帝身上去挡,紧急关头,有人唤了一声:“陛下小心!”
陌刀被另一把长刀抵住,而后用力回击,直接将人逼退了几步。
薛夷渊身着千牛卫铠甲,挑眉对着面前刺客,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手中陌刀:“你,还得练。”
他旋身而过,手中长刀挽出刀花来,几下便将刺客击的节节败退,最后趁其不备一脚踹在他腿弯处,人直直跪了下来,他的刀亦架在了人脖颈上。
裴涿邂见状,心下不再担心陛下情况,即刻点了几个人随自己一同向百姓之中走去:“派个人过去,陛下遇刺,所有
人不准四散乱逃!”
他急步赶过去,却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假传了命令,在上面刚有动乱之时便扰了民心,彼时百姓早已经惊呼喊叫,亦有人被撞倒在地,被人又踩又撞再站不起来。
“将人依照图纸疏散出去,四下里备着的人呢?若有百姓过去,全部扣押下来不准再跑。”
身后人应了一声是,即刻便赶过去一同帮着疏通,裴涿邂视线望过去,却是在陡然看见薛夷渊送给苏容妘的那匹碍眼的马,他瞳眸怔缩,不顾身后人阻拦,几步便冲过去牵住缰绳。
人潮涌动逃窜着,但却因他手中拿着长剑不敢靠近。
他整个心高高悬起,今日的一切事他皆早有预断,可却没料到苏容妘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如今只见马,不见人。
彼时所有的淡然冷静尽数被这一变故击得松动,他瞳眸振颤,心中已经很多年未曾感到如此慌乱过,越是乱,他将手中长剑便攥握的越紧,恨不得直接动起手来,将所有闹事的